「說不定你還考不上呢!這麼差的國文程度。」
「哈!太好笑了,上回不曉得是誰拿著辛曉琪的CD來問我「忐忑」兩個字該怎麼念。」
「喂!我那是在鑒定你的程度。」
「我從小到大大考小考不知道經歷過幾百回了,要你來鑒定?我胚!」
預見又將有一場口舌之戰,靳天仰忙又起來勸阻,他總是負責這種工作,是以才被尊為老大。
「喂!你們要吵等滾出我辦公室再吵,我這裡已經沒有頭痛藥了。」
「和這傢伙開罵一陣還不至於令我頭痛。」歐陽璽冷哼一聲道。
「你頭不痛,我的倒要痛起來了。」靳天仰皺起眉揮揮手。「正事已經討論完畢,快從我眼前消失吧你們。」
「剛才還那麼客氣的,轉眼就成了這副德性,你學過「變臉J不成?」柯少麒邊移動腳步邊嘀咕。
「談事情時不一樣,現在我已經恢復徵信社老闆的身份了,你們廢話少說,快給我滾出去吧|.」
「真是翻臉如翻書啊!」羅浩侖搖著頭朝外走,歐陽璽和衛耘則尾隨在後。
「啊!」新天仰忽然喊。「衛耘!你留下來,我還有事跟你談。」
前面三個人一聽全停下了腳步。
「為什麼只找衛耘?」歐陽璽開口問,但一一一個人臉上都寫著相同的疑惑,明顯的已站在同一陣線。
「因為他是唯一能管住自己嘴巴的人。」
靳天仰就用這樣的理由逐出了其餘三人,還壓下了辦公室的門鎖開關。
※ ※ ※
鎖上辦公室的門之後,靳天仰四處看了看,然後拉著衛耘走進浴室並關上了門。
「要在這裡談嗎?」衛耘微笑著問。
「沒辦法,那幾個心態不平衡的傢伙這會兒定躲在門外拉長了耳朵偷聽,我怎麼能如了他們的願?不好意思,軌委屈你坐在馬桶蓋上了。」
衛耘依言坐下,依然微笑著。
「我一出去就會被他們嚴刑逼供的。」他說。
「不曾啦!他們又不是不知道,你不想說的事誰也間不出來。」
「你怎麼知道我不想說?」
「這是基本的商業道德,我們有義務對委託人所說的話保密。」
「哦?是公事?」
「這……」靳天仰摸摸鼻子。「說公事是有點勉強,不過也可以算是啦|.」
「什麼意思?」
「就是……我有個案子交給你去辦。」
「這不是公事是什麼?」老闆把任務交付下屬去辦,天經地義。
「問題是委託人是我。」
衛耘看著他,半晌後點點頭。
「原來這才是重點。」
「所以了,你說我能把事情交給外頭那幾個傢伙嗎?」斬天仰咬著牙道。「對於其它客戶的委託,他們或許還知道什麼叫商業道德,如果事情和我有關,只怕要不了一個小時就傳遍了大街小巷,說不定還會上報呢|.」
「這麼嚴重?」
「我可不是開玩笑,你忘了嗎?小羅他舅舅是開報社的。」
「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,歐陽有個姑姑是家電台的負責人。」
靳天仰呻吟了聲。
「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吧?我等會兒交代你的事絕不能讓他們知道,一句都不許洩露。」
「就算他們要拿刀砍找他不能說?」
「沒錯。」斬天仰斬釘截鐵道。
衛耘瞭解地點頭。
「嗯,聽起來好像挺刺激的。」
「你會覺得刺激是因為扯上了外頭那幾個傢伙。」
「那麼任務本身呢?」
「尋常得很。」
「不會是要抓你哪個女友的小辮子,然後以此為由好跟地分手吧?」
靳天仰白了他一眼。
「是不是話少的人想像力就特別豐富?」
「只是直覺反應而已。」
「我若要跟誰份手只需要直說即可,用不著這麼麻煩。」
「那麼我究竟該做什麼?」衛耘問。
「我要你調查一個人。」
「男的還是女的?」
「女的。」
「是陌生人?」
「不是。」
「我認識?」
靳天仰點點頭道:「她經常往來天風徵信社。」
「哦?」衛耘露出微笑。「這麼說來你總算要展開行動了。」
靳天仰一聽,雙眉詫異地高高揚起。
「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?」
「你要我調查的人不是花店的「木蘭號」小姐嗎?」
靳天仰簡直是大吃一驚,什麼時候衛耘成了徵信社裡的諸葛孔明了?
「你……」他瞠目結舌。「我什麼都還沒說,為什麼你會知道?」
衛耘的微笑擴大了。
「你沒聽說過嗎?嘴巴動得少的人眼睛就特別奸活,可以看見別人忽略的微小細節。」
※ ※ ※
衛耘一離開,靳天仰一人在辦公室裡呆坐,整整苦思了約莫一個鐘頭。連他都搞不清楚自己對蕭沐嵐的感覺,衛耘那傢伙又是怎麼看出來的?難不成他真表現得如此明顯?若匱是如此,那其它人又為何無半點反應?看來就如同衛耘所說,只有他這個話少的人才能瞧出端倪吧!這是斬天仰一番思索之後所得到的結論。
按著他的思緒很自然就飄向了蕭沐嵐,一思及她已經完全屬於他,斬天仰內心洋溢著一股滿足,但他隨即又想起花居那個乘輪椅的男子,這才意會到自己高興得太早了,什麼「完全」?她心裡有的是那個男子,可不是他斬天仰。
這種感覺真不舒服,前一刻還站在世界的最高點,下一刻卻有如墜落萬丈深淵,都一一一卡好幾的人了,新天仰首次明白自己也是個會為女人情緒翻騰的男人。
他得承認自己心裡酸得很,不是他歧視殘障人士,但一個以輪椅代步的男人究竟有哪點比他好?沒錯,那傢伙是有副乾淨漂亮的臉孔,但那又如何,能當飯吃嗎,能給她幸福嗎?他也許根本就無法帶她上床。
所以他才會是她第一個男人?
新天仰討厭這種可能性,地拒絕想像自己是次要的,是不得已必須接受的代替品,向來自信的他怎麼能接受這個。
該死!他幹嘛不限那票傢伙去啤酒屋喝酒聊天,卻要留在這裡胡思亂想,把自己的心情搞得一團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