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沒錯,倘若朱胭脂會龜息大法,諒你也斷不出真假。」古蟠龍接著說:「魔界中人唯她野心最大,數百年來總想吞併蛇族,恰巧魔王下凡,正好給了她絕佳的機會。這回雖然鎩羽而歸,不過那妖女一定仍藏在某個隱密之處,等待下一次的出擊。」
「下次?」白朗冷哼一聲:「下次我就不那麼便宜她了!」
「論道行,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。或許祖先保佑吧!才讓陳致民為蛇族化去此次的危難。但我們不能一直靠運氣,下回……就是我和她決一死鬥的時候!」
「大王,您準備如何對抗那妖女?:現在蛇界少了個小青,而自己又身受重傷,白朗當然擔憂了。
「我最近的功力奇跡似地增回了兩成,加上玉帝的屠龍劍,起碼可以擋她一擋。」古蟠龍信心十足地說。
增回兩成?莫非……大王把曾子姣的陽氣都吸乾了?
「放心,我不會像朱胭脂吸乾陳致民精血那般對待她的。」見白朗與沉秀蓉擔心地互覷一眼,他說:「雖然我的復原的確是靠子姣的真氣,不過她的狀況卻出人意料的良好。」一提到心上人,他甚至露出難得的微笑,「本王還打算在下個月壽誕之日,正式迎娶她為王妃呢!」
古蟠龍每百年一慶的壽宴,乃蛇界的一大盛事。屆時除了各地蛇舵的舵主將回來,天界、冥界、以及其他得道的精靈,亦會派代表參加。
「王妃?」白朗可心急了,「可是以曾子姣一介凡女,若要與大王天長地久,恐怕……」
基於朋友一場,他實在不願見到她的下場同田遇春一樣,靠那些陰毒之物來維持長生不老呀!何況凡人壽終之後……除非死於非命,否則魂魄便歸冥界管;即使蛇王與冥界的交情不錯,不過冥王一向公事公辦,想從冥界調撥走一條幽靈,除非他的天帝老子親自下諭,否則絕對免談。
「她不是凡女。」古蟠龍語出驚人的說:「子姣是被天庭貶下凡的仙子。」
一般來說,只有犯了過錯的仙子才會被謫下凡,投胎個幾世以示懲罰。不過輪迴的歷程並不經過冥界,而是由天界的「懲戒堂」安排。所以只要「上面」同意,曾子姣就不必再輪迴,也不用回天庭了。說不定在蛇界當個集尊寵於一身的王妃,還比在天庭當個輪差的小仙強多了!
「大王何以知曉?」沉秀蓉好奇極了。
「因為她身上的梅形胎記並非普通膚痣,而是天庭的『封印』……用來封住前生記憶的印記。」古蟠龍欣喜的神色驀然隱去,轉為鬱鬱的低語:「但願沒有這麼湊巧,她不會正好是那個梅仙子……」
梅仙子?白朗本想追問,古蟠龍已鄭重交代。
「封印的事,誰要敢在王妃面前洩漏半個字的話,我絕不輕饒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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嬌嫩的櫻花、艷麗的桃紅、粉紫的杜鵑……想不到盛夏的七月,居然能同時開出各季花朵?
住進蛇宮後,曾子姣每天縱游於百花齊放的山林,而此處的蜂蝶似乎也特別有靈性,總能以美妙的舞姿,串連她銀鈴般的笑聲。
「小燕子要是看見這麼美麗的百花林,一定會愛死這裡的!」花瓣堆裡打滾的曾子姣,有如調皮卻不失天真的精靈。
「就知道你會悶,所以我才叫沉秀蓉來伺候你,也好有個說話的對象。」古蟠龍愛憐地拂去她發上的花瓣屑。
「這不太妥吧?我一直拿她當長輩看待,何況已經有祁姥姥了……」自從知道沉秀蓉就是方雨蓉後,曾子姣絲毫不怪罪她的惡意陷害。
「祁姥姥年事已高,哪能照料得周全?而且方雨蓉本就是日月神洞的宮女,若非同情此女的身世,我豈會破例向冥王情商,將沉秀蓉未竟的陽壽移轉給她?何況調人回來輪白天差事,也是考量到還魂後的她毫無修為可言,他們夫妻在一起的時間愈長,對田遇春的身體就愈不利,所以你也別覺得過意不去了。」唯恐她再申辯,古蟠龍將話題一轉,「別淨提那些不相干的人了!我只想聽聽,在我忙得無法抽空陪你的這幾天裡,你都做了些什麼?」
「我呀?做得可多了!」曾子姣嫣然一笑,「祁姥姥教我釀百花蜜酒,還有這花環……」她隨手從花堆勾出一圈,「漂亮吧?百花林的植物真是特別耶!昨兒個編的,到現在仍然鮮嫩如新,根本就不需要特意保存。」
「不過再嬌艷的花,都不及你萬分之一的美麗。」膚質水嫩的她,穿起這襲水袖宮紗,無疑是天上才有絕色,古蟠龍不禁望得癡了。
「你何時學會油腔滑調了?」曾子姣羞媚地轉身,卻被他一把摟人懷裡,「別這樣嘛!會被人看見的。」
「後宮禁地沒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都不准進來的。」他輕咬住那對圓潤耳垂,挑誘地說:「就算我倆都脫光了,也不怕被打擾……」
「啊?」隨後溜入胸口的大手,令她更加赧然了,「你好色喔!」
「我色?」』古蟠龍戲謔道:「幾天前那個拚命勾引我的小女人,現在居然回過頭來罵我色?」機警的抓住她掄起的粉拳,他笑意不減地說:「好吧!我承認自己是色了點,不過也只針對你一人而已。天曉得我為了你的身體,得多麼壓抑隨時沸騰的熱情……」
「呵!子姣!」啜取她髮際的芬芳,古蟠龍不禁問;「你會不會後悔拋卻紅塵繁華、留在這枯躁無味的蛇界?畢竟你往後所面對的,全是凡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爬蟲……」
「不許這麼說,它們不都是你的子民嗎?」曾子姣忙點住他的唇,「人類的體形和科技雖然進化得極為迅速,而在這浩瀚的宇宙,我們也不過是卑微的一群生物體罷了!唯有明心見性者,才能真正超越肉身的限制,與這天地永生共存。」
「你聰慧的悟性,直教我這修練了千百年的蛇界之尊汗顏。」他突然低聲自嘲:「我真是太多慮了,居然還老是惦著幾百年前的那筆帳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