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多睡一會兒會恢復得快一點。不過時間差不多了,我來問你想不想吃些東西,我 買了你最喜歡的披薩回來。」小柳微笑說:「起來吃一點吧!否則食物全都要裝進敏兒 的肚子裡了。」
孟潔下了床,感覺頭疼已減輕許多,終日不振的食慾也稍稍復甦了。
「聽你提起披薩,我還真有點餓了!一整天我除了牛奶,就沒吃過其它東西了。」
她扶著小柳走向浴室。「我先洗個臉,一會兒就過去。」
等孟潔來到客廳,發覺只有小柳一個人在,訝異地問:「他們呢?」
「留紙條說是出去走走,順便會買水果回來。」小柳回答,並且示意孟潔坐下來吃 東西。
「走走?」孟潔喊,隨即用雙手扶著疼痛的太陽穴。「你怎麼能讓他們兩個單獨出 去?我已經警告過你了,韓奇皓長得太好看,而敏兒雖然厭惡男人,卻又不討厭他,你 要是不當心點,敏兒說不定真會被他給追跑了。」
「你不要擔心這個,先吃點披薩吧!等會兒鬧胃疼就麻煩了。」小柳微笑著對她說 。
孟潔聞言,皺著眉喃喃抱怨:「我正在擔心你的終身大事,你卻有心情擔心我的胃 ,真搞不懂你。」
「順其自然嘛!有什麼好擔心的?」小柳依然微笑著。
「順其自然?追不上敏兒,你可別怪我。」孟潔坐下,開始吃披薩;小柳在一旁倒 了杯茶遞給她。
「慢慢吃,別噎著了。」他說。
孟潔盯著他看了良久,又吃了口披薩,然後含糊不清地說:「如果你對敏兒也這麼 慇勤,一定能順順利利追上她的,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?」
小柳苦笑著搖頭。
「哎呀!你在搞什麼嘛?為了追敏兒搬過來,卻遲遲沒有任何行動,真是皇上不急 ,急死太監。」
小柳欲哭無淚,後悔隨口說了個借口,這會兒倒綁住自己了。
「吃東西吧!」他只能這麼說。
「你把我養得肥肥的,是不是想害我找不到男朋友?」孟潔邊吃邊說。
「你有喜歡的人?」小柳問,手緊抓著椅子的扶手。
「就是沒有才要找。」
小柳鬆了口氣,孟潔仍吃著披薩,什麼也沒注意到。
不能再這麼下去了,小柳想著。孟潔一直當他喜歡敏兒,而挑著這個擔子,他還能 對孟潔採取什麼行動?不管他做什麼,都只會令她想起敏兒;如此,孟潔豈不是永遠也 不會瞭解他的心?
當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個死胡同時,小柳不禁靜下心來,想著如何才能讓自己脫離 這一團亂。
***
敏兒和韓奇皓走在街上,敏兒手上還提著一袋荔枝。
「我總覺得那個老闆坑了我,現在荔枝已經便宜了不是嗎?他還賣這麼貴。」
敏兒甩動手中的荔枝,嘴上還喃喃嘀咕著。
「買都買了,你還氣這麼久,豈不是虧得更多?」韓奇皓在旁邊勸她。
「最討厭人家佔我便宜了。」韓奇皓喊,眼睛跟鼻子全皺在一塊兒。
韓奇皓嘴角略帶笑意搖頭,看著他們恰好經過的電影院看板。
「想不想看這部電影啊?」只好轉移她的注意力,否則也許回到家了,她都還在生 水果攤老闆的氣。「是你喜歡的男主角演的。」
詭計果然奏效!接下來他們幾乎聊了半小時的電影,然後敏兒一拍手。
「好吧!等我趕完那幾張稿子,我就請你看這部電影,算是回請你。」
「回請我?」
「你上次請我看過電影,就是吃完排骨飯遇見那女人的那次,你說她是你診所的護 士。」
韓奇皓記起來了,搖頭道:「多虧你,我才能避開她,你知道我對女人是什麼看法 的。」
敏兒斜眼看他。
「喂!你不把我當女人啊?在我面前這麼說。」
「你是我唯一受得了的女人。」
「哦?我該不該謝謝你的厚愛?」敏兒朝他扮了個鬼臉,而韓奇皓只回以微笑。
「你躲她躲成這樣,為什麼還要她當診所的護士?每天見面,你倒不怕了?」
敏兒接著問,兩人依舊漫無目的往前走。
「一個診所總得有個處理病歷掛號等雜務的護士。汪靈是我的第四個護士,她只做 事少說話,我幾乎很少感覺到她的存在,至少在診所失火前是這樣的。」韓奇皓回答。
「你的意思是她現在不同了?」
「不很確定,不過感覺越來越像以前被我辭退的那幾個。」
敏兒抬頭看他。
「我實在很好奇,那些女人究竟做了什麼,讓你非得炒她們魷魚不可?」
韓奇皓的臉頰有些泛紅,偏過頭去沒有回答敏兒的問題。
「告訴我嘛!」敏兒緊緊逼問。
「她們根本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。」韓奇皓終於說,希望這個話題能到此為止 。
敏兒倒是由他的表情猜出了些什麼。
「我想,她們是一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了對不對?」她賊笑。「不過,你也真奇怪 ,哪個男人不希望女人注意他?換了其它人一定覺得飄飄欲仙了,你居然一個接一個地 開除了人家。」
「我討厭女人。」韓奇皓再度強調。
「知道了啦!瞧你把女人說得像什麼該死的東西。」敏兒瞪他。「你應該知道,我 對男人也沒什麼好印象;他們在我看來就像蟑螂一樣,叫人見了直反胃。」
***
找敏兒單獨談一談。
這是柳若風經過仔細斟酌考慮後所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。他必須先讓桑敏兒成為他 的戰友,有她最大的配合,他才能在不引起誤會的情況下繼續對孟潔的追求。
實在太辛苦了,他歎著氣想。要不是孟潔這麼鈍,他又何苦這麼煞費心思?
她是他主動追求的第二個女孩子,不曉得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顧忌。直接說出來, 怕她當著他的面大笑;迂迥點嘛,又肯定她絕對弄不懂他的意思。進退之間是如此難以 拿捏,他經常覺得自己傲人的耐性已逐步在瓦解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