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什麼懷孕的人不是她?為什麼她一直無法懷王的子嗣?好恨自個兒的肚皮不爭氣,更恨瑤姬的出現,奪走了王的心。
「咱們不如一不做,二不休,將她給……」洪貞也是個踩著他人的屍體往上爬的狠角色,若要下手,絕不心軟。
「這法子我也做過。但就是不成啊!」
她先前派人到民間買了條毒蛇,好不容易逮到機會,趁著四下無人,將那條蛇放在她身旁,欲將她咬死。
她立即離開,以為不久後便會聽到瑤姬的死訊,萬萬沒料到她竟還活著,而且還有了王的子嗣。
她好恨,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。
洪貞想了想,「有了,我有法子。」
「什麼法子?」丹雲亟欲知曉。
洪貞立即在丹雲耳畔小聲低語,她撫掌叫好。
「好,這個計謀好,好個妙計!瑤姬啊瑤姬,誰教妳要出現在我面前,就別怪我心狠手辣。」
第七章
夜色將闌,星光稀疏,滿朝文武百官於北闕等候早朝。
天色漸亮,宮監們開了玉關金鎖,三三兩兩將繡箔珠簾捲起。內官一隊隊捧出九層博山香爐,鏤為奇禽怪獸,內焚龍涎香。
濃郁撲鼻的香氣,縹縹緲緲瀰漫在沾著露水的玉嵐宮內。
然而今日氣氛卻大為不同,文武百官以奏章掩著嘴,竊竊私語。待列隊進入玉泉殿內,這才止了聲。
皇颺身著龍袍,緩緩步入殿內,端坐在黃金龍椅上,冷眼睨著底下的文武百官。
「有何議事稟報?」他感覺得出來,今日氣氛有異。
好半晌無人發聲。
「若無事,便退朝。」皇颺沉聲下令。
「王,臣有一事稟報。」
「說。」皇颺睨著發聲的那人。
他記得……他是戶部尚書洪貞,更是丹雲的義父。
「臣聽聞王近來極為寵愛刑闌國的公主。」
「那又如何?」他挑眉反問。
有意思,他該不會是打算要為丹雲出面?
「刑闌國為王欲出兵攻打的國家,如今王卻寵幸刑闌國的公主,如何令鎮守邊陲的將領信服?」洪貞雖表面上故作鎮定,卻是心驚膽戰,汗流浹背。
皇颺緊斂劍眉,神情不悅。
眾人皆為洪貞捏了把冷汗,暗中偷覷王的冷冽神情。王該不會聽得不順心便將他斬首?
皇颺冷眼睨著洪貞,「你區區一名戶部尚書,膽子倒也不小,竟敢管本王要寵幸哪名妃子?」
洪貞嚇得隧都軟了,連忙跪下,「臣不過是為了王著想,倘若此事傳到民間,人民一定會認為王是個只愛美人,不愛江山的……」再也不敢說下去。
皇颺冷笑.「怎麼不繼續說下去?昏君這兩字這麼難以啟口?」
「臣不敢。」洪貞開始俊侮為丹雲出頭。
他這才想到,要是王一個不順心,將他給斬首……額頭早已佈滿冷汗,臉色煞白。
「不敢?本王見你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,才敢在早朝對本王說教。」皇颺冷眼睨著全身顫抖不已的洪貞。
但洪貞的這番話,卻也引起其他人的回應。
「王。戶部尚書所言甚是,若王繼續寵愛瑤姬,怕會中了敵國的美人計。」
「倘若王日後有意立瑤姬為後,刑闌王極有可能乘機提出一些無禮要求,到時候我國便將任其予取予求。」
「王,刑闌王之前會如此爽快的答允和親,並未對我國提出任何要求,其中定有陰謀,不可不防。」
「刑闌王向來對各國虎視眈眈,欲引發戰事,一統天下,日後瑤姬若是在玉嵐宮內與刑闌王來個裡應外合……」
皇颺緊抿著唇,目光冷冽,蘊著殺意,令文武百官再也不敢繼續說下去,以免項上人頭不保。
看見王一揮衣袍,文武百官立即退離殿堂。
皇颺坐在龍椅上,凝視空無一人的奢華殿堂。眾人所說的話,在他腦海裡怎麼也揮不去。
他當然知道,眾將領早已備戰多時,就等著他一聲令下。
原本只是打算要將瑤姬視為人質,好好利用,萬萬沒想到……現今他卻完全忘了此事,反而還日日與她同床共枕,享受著她的柔軟與甜美。
此刻他還成為眾臣眼中只愛美人、不愛江山的昏君。力奎當初所說的話,再次在耳畔響起——
屬下怕……王會愛上她。
皇颺雙眸圓睜,神情冷冽。他這一生永遠都不需要愛,更不會愛上任何人。
*** *** ***
艾媛急急忙忙奔入昭霞殿,臉色慘白。
瑤姬看著她,「怎麼了?」
艾媛全身止不住顫抖,唇瓣掀掀合合,就是無法吐出半個字。她真的不知該如何啟口啊!
瑤姬見她這模樣,立即明白出事了,而且遺與她有關,要不然艾媛不會露出如此神情。
下一瞬,艾媛的淚水不聽使喚的滑落臉頰,「公主……王要妳近期內離開玉嵐宮。」
瑤姬聞言,如遭雷擊,動彈不得。
為什麼……為什麼他會突然下令?他們之間的恩愛纏綿宛若是場虛幻,在瞬間瓦解。
心若刀割,疼得難受。
「我……要去見他……」瑤姬連忙自床上起身,以堅強的意志力,勉強自己下床。
艾媛連忙上前攙扶她,卻也擋在她面前,不讓她步出寢殿。
瑤姬不解的看著她,「為什麼不讓我去找他?」
「公主……王下令……不想再見妳……而且還……決定要迎娶舜天園的公主。」艾媛淚流滿面。
萬不得已,她只好全盤托出,以免公主真的去見了王,遭到王的冷語相待,反而會更難過。
瑤姬臉色煞白,由艾媛攙扶,緩緩坐下。
他不要她了……還打算娶舜天圜的公主?為什麼……天地彷彿瞬間變色,她究竟是哪裡做錯了?
「公主,奴婢方才聽到這消息也難以置信,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啊!」艾媛說得肯定。
她也搞不懂,王先前不是與公主十分親暱,為何一下子就翻臉,要休了公主?此事若傳了出去,公主的名聲何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