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* *** ***
瑤姬獨自一人坐在繡榻上,低垂俏顏,滿懷心事。
原本以為可以用肚裡的孩子,請求他讓她留下,萬萬沒想到竟會聽到他那樣殘忍無情的回答。
雙手交迭按放在腹部,她早已下定決心,說什麼都要保住這孩子,絕不能讓他知道她懷孕一事。
「瑤姬。」
熟悉的低沉嗓音,令瑤姬感到訝異,緩緩抬起頭,只見門口站著一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,她不禁伸手摀住了唇,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。
等她回過種。立即站超身,飛奔向他。
淳於玥將她緊擁入懷,「妳受苦了。」
瑤姬臉色慘白,氣若游絲,「我……我好想念刑闌國的一切……請你帶我離開這裡……」
皇颺對她所說的話,猶在耳畔,令她心痛欲絕。
「好,我馬上帶妳回去。」淳於玥怎麼也不願再讓她受苦。
當初他與刑闌王就一致反對她下嫁堯日王,擔心她在堯日國受苦,沒想到這情況果然發生了。
倘若他沒在茶館聽到人們的對話,壓根就不知道堯日王要將她送回刑闌國。休妻,對女人以及刑闌國的皇族而言,是極大的污辱。
該死的堯日王,竟敢如此待她,這筆帳,他記下了。
正當淳於玥準備帶瑤姬離開時,卻瞧見一道高大身影站在不遠處,而那人正是堯日王——皇颺。
瑤姬深情款款的瞅著皇颺,欲將他的身影牢牢記在心頭,永遠不忘,隨即朝他恭敬的跪地叩首。
「王,妾身在此拜別。」
無論她如何苦苦哀求,他的旨意都不會變更,那麼她自然不會再留下,以免惹他發怒。
儘管她的心依舊緊緊繫在他身上,怎麼也索不回……
淳於玥不發一語的扶著身子羸弱的瑤姬起身,連看也不看皇颺一眼,擁著她緩緩步出寢宮。
皇颺神情複雜,雙手緊握成拳,眼底更有著自己並未察覺到的無限深情。
他一直緊瞅著瑤姬纖弱的背影,不願移開。看著她逐漸走遠,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為止。
一名宮監見皇颺一直站在原地,未有其他動作,好意提醒,「王,瑤姬公主已離宮許久了。」
皇颺並未答腔,緩緩步入空無一人的昭霞殿,意外發現她當初帶來的數只黑檀木篋並未帶走,仍擺在原處,裡頭放置著無數的璀璨珠寶。
一封書信置於一旁桌面,沒多想,他立即拆閱。
王,妾身所帶來的物品,請變換銀兩在民間各地設立學塾,供貧童讀書,好培養人才,日後為國效力。
這些日子以來,能獲得王的寵愛,已是妾身上輩子修來的福氣……
瑤姬之所以能獲得刑闌國百姓崇敬的原因,如今他終於明白了。
轉頭看著銅鏡,上頭以金漆寫上「長富貴,樂無事,日有熹,宜酒食」,如今看來格外諷刺。
皇颺擱下信,緩緩步出昭霞殿。
一股惆悵湧上心頭,彷彿失去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,只是他不願承認,不願面對。
日後再也不會前來昭霞殿,只因裡頭的人兒已不在,再也不會有人癡心等待著他的到來。
*** *** ***
子夜。
皇颺面無表情的看著奏章.自從她離開後,他的心彷彿也被抽離,只剩下一副軀殼。
他明明是一國之王,早已獲得一切,為什麼他此刻竟覺得一無所有?這種空虛戚,令人難受。
力奎步入殿堂,看著支額不語的皇颺.「王,咱們已做好準備,隨時可侵入武銜宮。」
皇颺久久未答腔。
「王……」
「不了,本王沒興趣了。」皇颺沉聲說道。
力奎自然明白其中原因。果然如他先前所預料的,王愛上了瑤姬。
「屬下明白。」力奎轉身退下,通知其他人取消暗殺刑闌王的任務。
皇颺緩緩閉上眼,瑤姬絕美的容顏立即浮現腦海。她的一顰一笑,怎麼也無法自腦海揮離。
何謂相思之苦,或許……他有些明白了。
*** *** ***
刑闌國 武銜宮
戰昊怒不可遏,重拍桌面。
「該死,我就知道那傢伙絕不會善待小妹,真沒想到他竟對她做出這種事。」他恨不得一刀殺了皇颺。
淳於玥重歎口氣,「咱們在這兒生悶氣也沒用,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顧小妹的身子。」
帶她回來的路途上,他總覺得她似乎有事隱瞞,而且臉色欠佳,身子也比之前更為羸弱。
戰昊劍眉緊蹙。
數十日前,淳於玥帶她回來時,他就發覺到她的不對勁。只是她不肯說,他們也不曉得她究竟是怎麼了。
該死,這筆帳他絕不會就這麼算了,一定要向皇颺討回。
淳於玥朝殿外望去,腦海浮現一道窈窕身影,但此刻的他無法將瑤姬置之不理,一定要將事情處置好,才能放心離開,前去見她。
戰昊看著心不在焉的胞弟,「你怎麼了?」他看得出來,他有些不對勁,神情惆悵。
「沒什麼。」淳於玥淡淡的說,隨即起身步離殿堂,往瑤姬所住的寢宮走去。
才一推開門屝,他便瞧見她跪在地上乾嘔。
「妳怎麼了?」他立即上前,扶起她。突然,他念頭一轉,瞪大雙眸,「妳……有喜了?」她居然懷了皇颺的子嗣?!
瑤姬連忙抓住淳於玥的手臂,哀求的說:「二哥,請你千萬別將此事告訴大哥……」
話尚未說完,身後傳來一道怒吼聲。
「妳懷了他的子嗣,居然遺想隱瞞?」戰昊怒不可遏.原本他只是打算前來查看她的情況,萬萬沒料到竟會聽到這麼驚人的消息。
瑤姬緊咬下唇,不敢直視他的眼。
戰昊步上前,神情萬分不悅,「妳究竟在想什麼?為什麼要將此事隱瞞?這孩子留不得。」
瑤姬臉色煞白,動作迅速的將茶杯捧破,拿起銳利的碎片,抵住自己的喉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