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是該帶她回去,山上惡劣環境普通人是無法適應的。」
「應該還好吧?阿雁不似一般女孩子那麼嬌弱。」龍威說。
「這倒是。」傅希敏喃喃道,想起龍雁一腳把牆踹破一個大洞的事。「可是——她真的是來山上度假的嗎?說實在的,這裡從來都只有一些不情不願的研究人員會來,她會選擇這裡度假太不可議了。」
「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很複雜。」龍威的意思是他不想多作說明,可惜傅希敏不懂。
「她原來是找胡信民的,他就是我說的那種研究人員。」她繼續說。
「我知道。」
「奇怪的是知道胡信民已經離開後,她還是留了下來。」
「聽你的語氣——阿雁是不是跟你有什麼過節?你似乎很希望她離開。」上車以後龍威首次提出問題。
傅希敏靠回椅背上,似在考慮該不該說實話。
「你願意的話可以說,如果是阿雁的錯,我不會偏袒她。」龍威加上這麼一句。
「真的?」傅希敏又往前靠上去。「你真的會教訓她?」
「如果她真錯了的話。」
「她當然錯了,大錯特錯!」傅希敏大聲說:「你說說看,搶別人的男朋友算不算錯了?」
「搶別人的男朋友?」龍威搖頭說:「阿雁絕不會幹這件事,她也許是弄錯了。」
「哼!她剛開始也是這麼說的;結果呢,全是放屁——哎呀!我不是在人身攻擊,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嘛!你知道的。」
「你不需要這麼緊張。」龍威淡然一笑。「這件事——等見了阿雁,我會向她求證。」
傅希敏皺眉。
「你不相信我的話?你以為我騙你?」
「我沒有這個意思;不過很抱歉,我非常確信我妹妹不會搶別人的男朋友。這其中必有誤會。」
「哈!還說不會偏袒自己人呢!」傅希敏又靠回椅背上。
「我會這麼肯定是有原因的。」龍威說。
「我洗耳恭聽。」
龍威沉默了半晌,開口道:
「阿雁很明白受人背叛的那種感覺。她原來該結婚了;然而,婚禮當天卻發現自己的未婚夫居然跟另一個女人胡搞,還讓她懷了孕。你說,有過這樣的經驗,她會殘忍地讓悲劇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重演嗎?」
車內一片寂靜,車子一直開到山腳下停住,傅希敏仍是不發一言。
「是這裡嗎?」龍威把車停好後問。
「嗯!」
「從這裡開始得用走的?」
「你看路就這麼小一條,又這麼陡,車能開嗎?」傅希敏覺得他真是多此一問。
「阿雁也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?」
「當然。」
龍威忍不住一陣咒罵:
「這胡氏兄妹倒真是會擺烏龍!」
「什麼?」
龍威歎氣。
「沒什麼!天都黑了,我們快點走吧!」
由於有傅希敏帶路,雖說天已黑了,他們仍能維持一定的速度,走著走著,丁漠的木屋轉眼已在眼前。
「喏!就是這裡。你自己敲門吧!我不進去了。」
「你不進去?天都黑了,你想自己在山裡亂逛?」龍威蹙眉。
「逛什麼?我是要回家。」
「你家在哪裡?離這裡遠不遠?還是等我見過阿雁,再送你回去吧!」
「不用了,我就住在附近,而且路況我熟得很,一天起碼來回兩次,閉著眼睛都能走。」她揮揮手就要離開。
「那麼我先送你回去,再回頭來找阿雁。你一個女孩子總是——」龍威難得這麼婆婆媽媽。只是這女孩子讓他不由自主興起憐惜之意,感覺很像龍雁。
「我說不用就不用了,我要想些事情,才不要你跟在後面。」傅希敏說完就一溜煙跑了。
龍威看著她消失在路的那頭,只好無奈地轉身朝那間木屋走去。
第八章
敲門聲響起,丁漠急急去開門。
是阿敏就好了。
從中午到現在,關強已經來過四次了,還下山找了兩次,這會兒恐怕還在市區四處找著。他本想跟著下山,關強卻要他在山上等,為的就是怕阿敏回來找不著人。他們都快急瘋了。傅希敏啊傅希敏你究竟跑到那裡去了?
門一拉開,外頭站著一個身長約兩公尺的大漢。
丁漠疑惑地問:
「先生!你——」
他話說到一半,身後的龍雁已經看見來人,興奮地一把推開丁漠,投入龍威的懷裡。
「大哥!你怎麼會到這裡來?」她笑著抱住龍威的腰。
「來找你啊!聽媽說你一個人出來旅行,我很不放心。」
「爸媽完全把我當神力女超人,以為我走到那裡都安全無虞。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啦!我自己會照顧自己。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?」
龍威疼惜地一笑。
「你在這裡一定麻煩人家很多,我應該感謝的是這位先生吧?他轉向丁漠,並伸出手寒暄。「我是龍威。這幾天我妹妹多虧你的照顧,實在感激。」
丁漠極少與人相處,一聽他是龍雁的兄長,更覺不自在;不過他仍伸出手和他重重一握,說:
「我是丁漠。你太客氣了,令妹並沒有替我增添任何麻煩,我——我很歡迎她。」
「你瞧!人家說很歡迎我呢!」龍雁開心說道。
「人家說的是客氣話,惹麻煩是你最拿手的,這點我還不知道嗎?」龍威掐掐她小巧的鼻子,很高興看見她心情愉快。
他難道不在乎自己的妹妹跟一個男人共處一室?一旁的丁漠納悶地想。總不可能他們全家都是這麼一種個性吧?對名節聲譽一點也不重視。
「對了,大哥!你怎麼找到這裡的?全宜蘭知道這個地方的人找不到幾個了。」龍雁問。
「一個女孩子帶我上來的,她說她就住在附近。」龍威回答。
他這麼一說引起了兩個人的全副注意,尤其是丁漠。
他擠上前問:
「她是不是皮膚稍黑,眼睛大大的,短頭髮,挺可愛的樣子?」
龍威點點頭。
「形容得是很像。」
「那一定是阿敏沒錯。她人呢?怎麼不進來?」丁漠稍稍放下心,明顯地鬆了一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