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先生奪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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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 頁

 

  「看夠了沒?」

  「呵。」

  拓跋可掬快氣炸了。

  呵?他這聲呵是什麼意思?笑她?

  「妳的火氣向來就這麼旺?」

  「對啦,不行嗎?」她連口氣也很嗆。

  剛才的事情,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傻到佬佬家了,平白做了件吃力不討好的蠢事,隨即又接到表姊張可芳鍥而不捨的追蹤電話,幾天來憋在骨子裡的嘔氣又熊熊衝了上來。

  千里迢迢的跑到越南,只需兩天,事情應該全都拍板定案才對──能幹又俐落的表姊早早就將大小事情全都搞妥,等待她人一到,就可以輕鬆無比的領隊回家,替他們一家在台灣張羅好落腳處,然後,她這個正事沒半件、雜事一籮筐的米蟲表妹功成身退──沒錯,計劃是這樣安排的啦!

  結果,等她到了這兒才發覺,計劃果真趕不上變化。

  表姊夫的公司臨時多了筆訂單,得交完貨才可以脫身,而表姊理所當然的延後了打包整屋子家當的工程,卻沒人記得告訴她這個領隊事情有了新的變化,於是,風塵僕僕趕來當義工的她像個阿呆般被晃點了,不得不被迫多留幾天,氣得她七竅生煙。

  幸好,還不算太白目的表姊看懂了她的咬牙切齒,沒硬要她跟他們一家子湊和,在附近整理了間獨門獨院的小屋子讓她「獨善其身」。

  哼,說好了她勉強待上大半個月,再依原計劃一塊兒回台灣,但前提是表姊不許動她歪腦筋,就當她人還沒到,結果呢?表姊還是千方百計想替她拉皮條……好吧,占且算是好心替她牽紅線,但問題在於,她這個當事人從頭到尾都不領情呀,表姊她幹麼一頭熱?

  「盧了整天不嫌煩,還想繼續盧……就說了不陪他們回鄉拜別親友、不去做客,竟然不死心……」這種緊迫盯人的疲勞轟炸,她向來最怕。

  「這麼煩?」

  他不插話還好,就當他是個路人甲,不理便罷了,偏他竟在她喃喃自語的時候接話,硬是要在她的喃喃自語中佔個角色……下意識的斜睨他一眼,磨磨牙,強忍住心中那股遷怒的衝動。

  對啦,還有這男人,他如此輕易就放那強盜走,又算什麼?

  犯人是她辛苦擺平的,要放要逮,好歹也問她一聲吧!

  「你就這麼放過他?」雖然那背著破鐵馬的瘦弱背影看在她眼裡,還是令人忍不住湧出了小小的同情,但是壞人就是壞人,做了壞事就應該要受到懲罰才是。

  更何況,她剛剛那麼拚命!

  「要不然呢?」

  嘩,他這是什麼話呀?

  「你說得還真輕鬆,什麼叫要不然呢?這種人,你不給他當頭棒喝,他一定還會再搶別人的啦!」越講越光火,她猛然將腰桿挺直,似乎打算再騎著同樣老扣扣的鐵馬繼續追兇去。

  長腿一跨,管墨只穿著黑襪的大腳丫卡住老鐵馬的前輪。

  「你幹麼?」

  「多此一舉。」

  「嗄?」他這是在諷刺她雞婆?

  「他沒膽了。」

  「沒膽?什麼意思?」

  「被妳嚇破膽了。」

  貿貿然聽他冷謔的打趣……是打趣吧?他看起來要笑不笑,實在很難拿捏他究竟是嘲是勸,但,不礙她的眼就是了。

  「他瞪妳時都在憋氣,妳沒發覺?」

  「少來!」

  「短時間內,他大概連上街也會怕了。」

  「這……」想想,他說的倒也是實話。

  杏眸圓睜,心情仍有些忿忿難平的拓跋可掬直視著他,這個臉廓方圓卻難掩粗獷之氣的男人遇搶後竟還能一派悠哉,語氣也很輕鬆,彷彿方才被搶的人不是他……再想到自己追匪的強悍行徑,她的嘴張張闔闔,半晌,氣焰稍平,又傻呼呼的楞笑出聲。

  「他真的被我嚇到了?」

  「對。」

  「我真恰。」

  「是有幾分辣味。」

  「沒想到怒氣騰騰真的會讓一個人轉了性呢!」原來,這句話還真是沒說錯。

  「聽說是有幾分助力。」

  「所以說呢,我應該是具有足夠的潑婦潛能。」

  「這潛能似乎已被開發。」

  「你這是在暗指我像個潑婦?」聽他左一句、右一言,在在都附和著她的自嘲,嘴角微抿,她有些不是滋味了。

  自嘲嘛,就是自個兒嘀嘀咕咕、樂活一下,尋自己開心無妨,可是,他這算什麼?

  「是有那麼幾分神似。」

  聞言,寥寥無幾的好心情又從拓跋可掬心中陡然下滑。

  「我說這位『逆桑』,你也未免誠實得太過頭了吧?!」她只不過是順口一句,沒想到他還真是大白目哩!

  「是妳太悍了。」

  嗄,他還來?

  「聽不得實話?」

  對,沒錯,這麼傷人的實話,哪個女人聽得入耳呀?

  怒眉怒眼地瞪著他,聽他近似風涼卻簡潔扼要的丟出評論,拓跋可掬臉微紅、氣輕喘,沉默的瞅著他。

  他在說話、在笑,氣氛應該是融浴的,偏偏,那張笑臉讓人一瞧就覺得冷,尤其再聽他毫不留情的批她下手太重,更讓她覺得那陣寒凜簡直透進骨子裡去了。

  他的意思是,她用力踢人在前、趕盡殺絕在後?一點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善念都沒有?有沒有搞錯,她是在救他、是在幫他耶?!

  「這是本性?」

  「本性?!」

  「遇到有人落難,救難女英雄的本能被激發出來了?」

  女英雄?她?

  呿,平時她才沒這個熊心豹子膽,也沒這種閒情逸致,路見不平,拔刀相助,那是傻蛋才會幹的蠢事,可不符合她拓跋可掬向來「獨善其身」的天性,說穿了,她今天會這麼神勇,全都是因為被表姊硬趕鴨子上架的不良企圖給惹毛了,存心找人出出氣罷了。

  「唉,算了。」跟個不知感激的陌生人多說無益,總之,是她自己蠢到見義勇為,怨不得別人譏諷。

  「謝謝。」

  怔了幾秒,她脫口訝問。

  「你剛剛說什麼?」

  「我欠妳一次。」

  「一次什麼?」

  「道謝。」

  不會吧?!前一秒鐘還譏諷她,下一秒鐘就跟她說謝謝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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