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南星跟在座的人打了招呼,站起來朝吧檯走去;龍威警覺地張開眼睛,並站起來跟在後頭。
文若蓮真想放聲尖叫,更恨不得能給這個齷齪噁心的男人幾個巴掌,就算是為了保住工作,她也不覺得自己必須忍受這個。
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群貴客身上之後,阿為就不時找機會向她靠近;他先是說些不三不四的骯髒話,後來竟對她毛手毛腳,摸摸她的衣服、頭髮,甚至摸她的手。
他喝酒了,文若蓮聞到濃烈的酒氣,而這令她感覺害怕。雖然這裡有這麼多人,但喝了酒的人自控力大都不好;如果她不開口喊叫,他恐怕不會像以往一樣說說就算了。
她就要叫了,卻又想起經理是多麼重視這群客人;萬一引起騷動掃了客人的興致,她不是太對不起楊經理了嗎?
正當她拿捏不定,不知如何是好,阿為竟不知恥地伸手要摟她,口中還叨念著些不正經的話;文若蓮雖奮力抵抗,卻仍不敢喊出聲來,漸漸的,她覺得自己就要招架不住了。
忽然,阿為的手離開了她的身體,她驚訝地張開一直因恐懼而緊閉的雙眼;就在此時,她看見了日夜都困擾著她的那張臉。
文若蓮不斷眨眼,怎麼眨他就是站在面前,而他身邊的魁梧男子正抓住阿為的衣領狠狠地瞪他。這一切看起來像是一出童話故事,一點真實感也沒有。
他來了。
他終於找到她了。
除非這全是夢,否則——小南南就要被搶走了。
這個認知有如晴天霹靂,震得文若蓮搖搖欲墜;她想逃,兩隻腿卻動都不能動。
對她的沈默曲南星已經感到不耐煩了。他變得這麼恐怖嗎?她竟像見了鬼似的。
「你被人欺負了也不開口。要不是看見你慘白的臉,我們還以為打擾了情侶的好事呢!」曲南星冷泠地看著她。「好久不見了,若蓮!」
聽他一說話,文若蓮的希望破滅了;這個人不是幻影,她的恐懼成真了。她感覺非常昏眩,使勁扶住檯面才不至於跌倒在地,剎那間,她腦中一片空白,她想不出任何能帶南南再逃開的方法了。
「孩子呢?」曲南星不耐問道:「你把他藏在哪裡?」
文若蓮不斷搖頭。
「孩子是我的,你問這個幹什麼?他是我的!」
「臭女人!」曲南星氣急敗壞地說:「他也是我的孩子;而你竟帶他躲著我!告訴我,我有了一個兒子?還是女兒?」
他這麼說只是試探,文若蓮的表情卻給了他答案,他不禁更加憤怒。
「你真的對我做這種事?」曲南星用力抓住她的手。「我真該殺了你!」
龍威扔下阿為後,在曲南星耳邊說:
「注意點,我看她快昏倒了。」
曲南星稍稍放鬆了手。
「帶我去看孩子,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,我馬上要見到他!」
「不!」文若蓮大喊:「他是我的,他是我一個人的,你不能帶走他!」
有些人開始看向這邊,好像嫌現場不夠熱鬧似的,從大門又跑進來一個人,她是葉秋。她一進夜總會就跑向文若蓮,神情非常焦慮。
文若蓮看見葉秋心都慌了;若非出了事,秋子不會丟下南南來這兒找她,更不會有那種表情。
天!不要是現在,她無法再承受更多了。
葉秋跑到文若蓮面前,喘著氣說:
「南南發高燒,現在在醫院裡。」
文若蓮聽見後楞了半晌,回過神來就想隨葉秋到醫院去;誰知才跨了一步,眼前的東西開始扭曲搖晃,頃刻間,黑暗已無情地吞沒了她。
第六章
「你不該來找她的。」葉秋看了曲南星一眼,對他不客氣地說。
曲南星冷笑。
「我們是碰巧遇見的。」
「不管怎麼樣,你害若蓮昏倒了,而且到現在還沒醒。」
「我?我以為你帶來的消息才是罪魁禍首呢!孩子是『有點』發燒,不算發『高』燒,你誇張的說法嚇昏她了。」
葉秋面孔微紅。
「若蓮只剩下南南了,你的出現讓她害怕。」
「南南?」曲南星皺眉。
「他是你的兒子。」葉秋憤憤道:「若蓮真傻,像你這種人有什麼值得留戀?居然還用你的各字給兒子命名?」
曲南星聞言不能說不感動,但文若蓮欺瞞他的事實畢竟仍讓他生氣。
「她該告訴我,而不是帶著孩子走避。」
「告訴你?你要她怎麼說得出口?她雖怕你生氣,還是打算告訴你的。結果呢,你沒給她機會說話就提出分手。我勸過她幾百次了,要她離開你,她偏要這麼死心塌地,最後還不是留不住你!」
「她還是可以說——」
「說了又怎麼樣!你會和她結婚?J
曲南星沈默了。婚姻是他不曾考慮過的問題。打從二十歲時一個女人背叛他投向金錢,他認定了女人都是不可相信的,他又怎麼會讓一個女人徹底介入他的生活?
「你不會,是不是?」葉秋見他沒了聲音,冷淨道:「幸虧若蓮不願用孩子綁住你,幸虧她沒有試圖用懷孕來引你回心轉意,否則孩子—生下來,她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。」
「我會確保她一輩子衣食無缺,這樣還不夠嗎?」
「若蓮是那樣的人嗎?她跟你在一起可曾貪圖過你什麼?她不知道你是總裁,不知道你的錢多到足以買下整艘航空母艦,她不在乎你是個小職員或根本沒有工作,她只知道全心全意地愛你;而你卻以為只要給她吃、穿,讓她住大房子、送她進口轎車就能滿足她。」葉秋指著他激動地說:「曲南星!如果你真是為了孩子而來,我勸你死了這條心,孩子是我跟若蓮兩個人的,誰都別想搶走!」
「你好像忘了我才是孩子的父親。」曲南星揚起層。「沒有我,就沒有孩子。」
「老天!聽聽這是多麼自大的話啊!父親?你以為光是提供精子就夠格當父親嗎?」
「本來我可以盡更多義務。如果她不躲著我——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