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五樓撒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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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 頁

 

  「我可以解釋。」他悄聲開口,想要力挽狂瀾。

  「解釋什麼?解釋一個小小的人事處行政人員,為什麼能讓人卑躬屈膝,還可以徒手將一群警衛打得毫無招架之力?」她口吻冷靜、語氣平淡的說。

  奎狩之一窒,頓時啞口無言。

  「怎麼不說話,你不是說要解釋嗎?」她面無表情的轉頭看他。

  沒想到他真的有事瞞她。

  她一直以為自己找的老公為人老實、憨厚,連善意的謊言可能都學不會,誰知道事實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。她不只有被騙的感覺,還有被人當成呆子耍的感覺,她現在的心情可以說是非常、非常的糟。

  「妳在生氣?」

  「我在等你解釋。」她不由自主的提高嗓音。

  怎麼辦?她好像真的很生氣。如果這件事就讓她氣成這樣的話,他真的很難想像,倘若讓她知道他就是那個她打死都不肯嫁的小狩先生,以及她之所以會成為他老婆,全都是被他和爸媽三個人設計的話,不氣到爆才怪。

  怎麼辦?這件事他非得小心處理不可,否則後果將無法想像。

  他眉頭緊蹙,拚命的想辦法。

  「把車子靠邊停。」她忽然開口。

  「小寒?」他一臉驚慌的看向她。

  「如果你還沒找到借口或是圓謊的說詞,你一個人慢慢的想,我要下車,在路邊停車放我下來。」她冷淡的說,沒心情也沒耐心等待另一個謊言。

  「我不是故意要騙妳的。」奎狩之迅速解釋,好像怕她下一秒就會不見似的。「我真的是領國家薪水的公務人員,只是我的工作性質比較不一樣,我……我是不想把妳嚇跑,所以才會說謊的。」

  「不想把我嚇跑?」這是什麼理由?「你的工作性質到底是什麼?」

  「這……有點難解釋。」

  他還是不肯說實話?「那就不用解釋了,把車靠邊停。」她惱火道。

  「不,不難,一點也不難,比吃飯、喝水、大便、撒尿、睡覺還簡單。」他迅速改口道。

  於寒微皺眉頭。他有必要講這麼長一串,連大便、撒尿這種字眼都說出來嗎?真是……不衛生。

  偷偷瞄她一眼,確定她沒再堅持說要下車,奎狩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。他真的很害怕她下車後,招了計程車就跑得不見蹤影。

  過去兩個多月來,他已經習慣每天都能看到她、聽她說話、抱她入睡,享受她在身旁的幸福感覺,要是失去她,哪怕只是短暫的一天而已,他都無法想像或忍受。

  「我的工作性質應該算是安全顧問,因為沒有正式的頭銜,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向妳說明。」他輕歎一聲。

  「安全顧問?」她一副鴨子聽雷的表情。

  「這真的是很難說得清──」在她的瞪視下,他立刻改口,「簡單的說,我受聘於國家安全局某情治單位當顧問,偶爾在他們求助無門的時候提供一些意見,幫他們排除一些疑難雜症,這就是我的工作。」

  國家安全局?

  情治單位?

  求助無門的時候?

  「你……到底是什麼人?」她看著他。

  「我是奎狩之,兩個多月前和妳結婚的男人。」奎狩之蹙眉說,他不喜歡她現在臉上的表情,好像她不認識他似的。

  於寒沉默的看了他一會,然後搖起頭來。

  「不。我突然發現,我一點也不瞭解你,一點也不認識你。」

  「怎麼會呢?妳是我老婆,知道我所有的喜好,甚至於連我自己不知道的壞習慣妳都知道,妳又怎麼可能會不瞭解我、不認識我呢?」奎狩之慌忙說道。

  「是嗎?但為什麼我卻沒有這種感覺呢?」於寒以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。

  「小寒,我還是我。」他空出一隻手緊緊的握住她的。「雖然我對妳有所隱瞞,但是那並不會影響我深愛著妳的事實,也不會影響我們是對相愛的夫妻的事實,不是嗎?」

  於寒沉默不語。

  「小寒,妳說句話,不要不理我好嗎?」他苦苦哀求。

  「你要我說什麼?」她側著頭問。

  「什麼都好,就是不要不講話,不要不理我。」

  「我一直以為自己愛上的是一個老實、憨厚、平凡的男人,但是現在……」她看了他一眼,然後搖了搖頭。「我現在腦袋一片紊亂,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。」

  她需要多點時間來想想這一切,想想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他,或者她只是在愛一個自己幻想出來的對象。

  「妳怎麼會突然跑來找我?」不讓她有時間去鑽牛角尖,他打斷她的思緒。

  「我……」於寒緩緩低下頭,看著仍抓在她手上的便當袋,霍然感到一陣苦澀。

  如果她不是心血來潮、迫不及待想讓他嘗嘗自己的手藝的話,那麼這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,她還能繼續待在家裡做她的賢妻良母,每天每分每秒都相信自己嫁了一個老實、憨厚、平凡、可靠的丈夫。可是現在……

  「那是什麼?」順著她的目光,奎狩之看見她提在手上的袋子,好奇的問道。

  這是她親手做給老公的愛心便當,只是她現在連自己所認定的老公是否真實存在都感到質疑,這個便當……

  她不自覺將袋口抓得更緊了些,然後抬起頭看了他一眼,對他搖了搖頭。

  「沒什麼。」

  第五章

  結婚兩個多月來,奎狩之和於寒第一次分房而睡。雖然兩人回到家後並沒有吵架,但於寒只說了句她想要一個人靜靜的好好想一想,奎狩之便不敢輕易越雷池半步,因為連他都自覺有錯。

  他們一個人在房裡沉思,一個人在客廳懺悔。

  窗外的光線由明至暗,夜幕低垂,街燈乍現光明。

  房裡的她仍沒半點動靜,奎狩之第一次有種坐困愁城的無奈感受。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得到她的原諒呢?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,再去想另一個更大的謊言了。

  輕歎一口氣,他起身將客廳裡的燈打開。燈光乍現的瞬間,刺眼的光芒令他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,當他再度睜開眼時,突然注意到擺放在玄關鞋櫃上的提袋,那只她緊緊抓在手上卻說裡頭沒什麼的袋子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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