絲蒂娜咯咯地笑著摟住他覆下的背。「我看你是怕我帶回來『活的』德烈嘉斯吧!」
他想他死,她卻要他活,立場各不同。
「想多了,我的小妖精,我只想要妳的身體。」腰一沉,男子恣意地在她女性的陰柔處律動。
他要她,但他更想得到原本屬於他的一切,沒人可以從他手中奪走,他才是真正的強者。
風,狂嘯,帶來低撩的烏雲。
第五章
「崔老闆,跟我們公司做生意絕對萬無一失,保證你一本萬利、錢源滾滾,明年討個小老婆一胎雙胞,龍子鳳女佑家運,下一位總統你一定要出來競選,我們公司一千多名員工全部挺你……」
被逗得心花怒放的崔老闆爽快地簽訂合約,把淨利從百分之三提升至百分之七,全交由對方業務當酬金,沒有二話。
這裡不是脂粉圍繞的皇后大酒店,也少了羅衫半解的公關小姐,醇酒是有,但以杯論,不見一瓶一瓶開,省掉不少小費。
對面坐的是陽光味十足的大男孩,以外表來看實在不像專跑業務的人才,可是那張能把死人說活的闊嘴倒是叫人敬佩,任何刁難的案子一到他手中立刻迎刃而解,沒有一個客戶能不被他哄得開開心心,甘心的降低利潤與之合作。
人家說「生意囝歹生」,瞧瞧人家的兒子多能幹,能言善道、舌燦蓮花,明明是矮小的麻子臉一經他嘴,成了高大英挺的大帥哥,頂上三根毛馬上成了性感的象徵,有子如此又何愁後繼無人?!
只不過要這位超級業務員時時維持高度的工作熱忱,恐怕等到彗星撞地球還不可能,他的人生目的是吃喝玩樂,能偷懶絕不拚命,想要他突然開竅發憤圖強,大概要看看有沒有大王椰子砸到他的頭。
「辛經理,你不要覺得太慚愧,天賦異稟也不是我自願的,你要想開點,初一十五我會去上香……哎喲!你幹麼打我後腦勺?萬一把我打笨了,看你找誰幫你擺平難纏的崔老鬼。」
人前一張臉,人後一張臉,才剛堆滿笑喚聲崔老闆,人家前腳一定就成了崔老鬼,一字之差,差之千里呀!
嘻皮笑臉的裴向晴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,一改先前青年才俊的正派形象,嘴一咧又變成一個令人想開扁的痞子。
「打你個滿嘴胡說八道,天花亂墜的馬屁文化,你幾時成了地方官員?一臉李蓮英長相。」專門恭維慈禧太后,不顧百姓疾苦。
「我像太監?」不會吧!「辛經理,你是不是嫉妒我長得比你帥,女人緣比你好?」儘管開口無妨,整形費他替他出一半。
「你的女人緣是不錯,但是……」還有下文。
「但是什麼?」他謙虛受教。
辛克勤冷血的下了一劑重藥。「你最想要的那一個你追不到。」
「誰……誰說的,我裴向晴一出手,橫掃千軍。」噢!說太急,咬到舌頭了。
「湛蕬蕬。」只要一人,他的千軍立即兵敗如山倒,毫無勝算。
一箭正中紅心,振振有詞的氣勢當下萎縮了三分。「那……呃……那是個意外,我……我手下留情嘛!總要給人家一條活路走。」
辯才無礙的裴向晴一遇到湛蕬蕬這個死穴,就別彆扭扭像個卒仔,矢口否認兩人之間有曖昧,堅持她不是他喜歡的那一型。
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喜歡她,愛在心裡口難開,裝灑脫把人家氣得想拿刀追殺他,幼稚的行為跟三歲的小男孩沒兩樣。
「你確定要這麼死鴨子嘴硬?」等會兒不知有沒有川劇變臉可瞧?
「鴨子不死嘴也是硬的,你用錯形容詞了,我是轉世菩薩不濫殺無辜,網開一面好讓她回去反省反省,女人要溫柔點才有人愛。」他是在積善、做功德。
肩一挑的辛克勤語氣一轉,變得十分愉快。「好吧!既然你對她無意,我也不必告訴你我剛看到那位湛小姐正在跟蹤男人。」
他一聽,急了!「等一下,你說誰在跟蹤男人?」
「喔!更正,是尾隨,一臉興奮地猛用相機偷拍,好像思春的少女暗戀……」咳咳!他勒得太用力了,他的領帶是上個月新買的。
「在、哪、裡——」為什麼他一個人影也沒瞧見?
「在那個男人背後一公尺處的棕欖樹後,躲躲藏藏的十分狗仔。」他已經善盡告知的義務,他該放開他了吧!
「哪個男人?」他要一拳揍扁他,看他還敢不敢到處勾引良家婦女。
裴向晴的表情非常兇惡,活像逮到老婆偷情的老公,沒膽上前指責她偷人,卻把怒火轉移到無辜的旁觀者身上,致使烽火連天。
「哪個男人和你有什麼關係?人家有追求心儀男人的權利,你是哪根蔥、哪顆蒜,連人家小手都沒牽過的……」孬種。辛克勤將這兩字保留在舌尖,改天等他火氣不旺再奉還。
他也怕死。
「你……」氣一弱,他沮喪地改由懇求的語氣。「克勤表哥,守望相助很重要,我們不能讓純潔的小綿羊誤入歧途。」
他還嘴硬得不鬆口,看在眼底的辛克勤更想捉弄他。「要布道請先人教,我不是牧師。」
「你這個小……」人。
「小什麼呀?希望不是罵人的話。」他樂見他的掙扎,存心逼出他的真心話。
有些人不逼不行,老以為機會會留在原處等人,殊不知時機一過便不再有,到手的肥肉飛到別人嘴裡,哭爹喊娘也追不回。
他是在做善事,讓這對愛鬥嘴的歡喜冤家早日撥雲見日,互坦愛意去做對惹人厭的愛情鳥,省得他耳朵被騷擾不休,沒一天清靜。
「小小世界真奇妙,我怎會罵表哥你呢,你是我最尊敬的業務經理,我瞻仰你的遺容……」
「遺容?」聲一高。
「啊!口誤口誤,是你的英姿,小弟三生有幸與你同血同源,真是莫大的光榮呀!你千萬別太苛刻的對待自己人。」裴向晴笑得好像要啃他的骨頭似的,異常慇勤地輕拍他西裝上看不見的灰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