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她要走了。」跟得真緊,小表弟大概沒希望了。
誰叫他扭扭捏捏的擺酷,活該吃癟。
「誰要走了?」一時沒想通的他狐疑地一問。
「湛小姐。」
「什麼?!她要走了,在哪個方向……」咦?那個移動的小白點似乎……就是地。
好呀!讓他逮著了,看她往哪裡跑。
「等等,小晴,你想幹什麼?」辛克勤一把拎住他後領,讓大腳一跨的他無法前進半步。
「放手,表哥,她要走遠了。」該死,他想扯破他的衣服不成。
見他轉個圈想溜,辛克勤隨即來個如來神掌。「走遠了就走遠了,人家又不是你女朋友,你緊張個什麼勁?」
不信他還能不表態,繼續縮在龜殼裡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裴向晴漲紅臉憋住氣,吞吞吐吐得像趕赴刑場的死刑犯。「我……我承認有一點喜歡她,只有一點點,你不要想太多。」
「如果只有一點點就算了,別耽誤人家的青春了,以她的條件不愁沒有好男人愛她。」他等著看人家披上白紗,新郎不是他。
「辛、表、哥——」他非要讓他下不了台是吧!
辛克勤一臉氣定神閒地幫他扣奸扣子。「叫我菩薩也沒用,壞人姻緣會弧寡三生,表哥我還想娶老婆,你就認命點,少去攪和。」
遠處的小點走定停停,速度雖慢卻也快定出視線了,急如跳豆的裴向晴還在和他表哥玩轉圈圈運動,你閃我捉、我避你拎,玩得他臉都黑丁。
「好啦!好啦!我很喜歡她、非常喜歡,喜歡到想把她娶回家供著,這樣行了吧?可以放我一馬了吧!」
被逼急了,裴向晴不得不妥協,又氣又急地說出心底話。
「早這麼老實不就得了,害我得費多大的勁才抓得住你。」瞧他的手心都紅了。
「我不會感激你的,多事。」他沒好氣的一瞪,揉揉發痛的手臂。
雖然被人埋怨,但值得。「小晴,你那位湛小姐遇到麻煩了,有兩個孔武有力的男人一左一右抓住她。」
「什麼?!」驚恐一喊,他拔腿就跑。
被丟在一旁的辛克勤慢慢地踱著步,不急著阻止他英雄救美,最好被打個鼻青臉腫才有看頭,越慘才越能擄獲美人芳心。
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,沒有波折的愛情怎會彌足珍貴,這兩個愛玩捉迷藏的小鬼都該受點教訓,才會更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心。
唔!報案專線是一一九還是一一ま?他的手機哪去了?好像快沒電了,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阻止一場兇殺案的發生……
「放開我的女朋友,不要碰她!」遠處傳來裴向晴的怒吼。
他笑了,好不開心。這小子終於長膽了。
雙手環胸的辛克勤並未撥打任何號碼,背靠著商家門前裝飾的白色柱子,津津有味地看著傻小子為愛出頭,以及他即將被痛毆的精典書面。
說他冷血?
不,他就是太多情了,才會看不慣那兩人拖拖拉拉的曖昧不明,順水推舟幫了個小忙,即使有人因此要付出代價。
*** *** ***
「先生,我們要讓她繼續跟下去嗎?」
一道白影一閃而過,露出來不及拉好的裙襬,早就發現有人跟蹤的德烈嘉斯一行人不動聲色的觀察,照著原計劃在飯店露面。
但是那蹩腳的隱藏方式實在不高明,相機的閃光燈也沒關,一閃一閃的光線大方地昭告她的位置,除了瞎子以外,還有誰沒看見。
更笨的是居然躲在反光鏡前面,摳腳、打蚊子、抓癢的動作全數反射在鏡子裡,渾然不知的跟蹤者兀自沾沾自喜,以為自己的行動很隱秘,不時地打出V字型手勢為自己加油。
白癡的行為、愚昧的舉動,以及不怕死的勇氣,精神可嘉。
「不必管她,由著她去。」待會再把底片取回即可,成不了氣候的。
「她已經跟了一路,我怕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。」真有耐心,她不會覺得不耐煩嗎?
「你是指……」
裡奧挑明的道:「那些想要你命的人。」
自從爆炸案後,層出不窮的暗殺事件不曾中斷,甚至一次比一次激烈、一次比一次手段殘忍,無所不用其極地欲置人於死地。
德烈嘉斯昏迷不醒的那段住院期間,就有人假扮護士意圖在點滴中注入毒液,讓他永遠醒不過來,就此長眠。
甚至是醫生也被脅迫收買,在三餐的藥裡加入不明藥劑,魚目混珠代替消炎粉,欲令慢慢地使其器官衰竭,不讓人懷疑地離開人世問。
有鑒於此,老西弗林才把孫子安置在沒人知道的小醫院裡,全天二十四小時有七位頂尖醫生和二十四名護士輪班照護、開藥,餵食得經五人以上確定料理無害。
而他清醒之後,狙殺行動更是沒斷過,老套的車禍、遠距離射擊均告失敗後,對方還利用老人和小孩,讓人疏於防備而引爆他們身上的炸彈。
女人當然也是武器之一,有段時間法國名媛、義大利乳牛、日本小可愛、非洲的黑美人、大溪地的熱情女郎……不同風貌的美女陸續出現,其用意之明顯可想而封。
可惜那場爆炸案不曉得是否傷了他的男性雄風,在面對各國粉紅軍團大舉壓境他竟不為所動,讓她們近不了身的無功而返,平白便宜了一向喜歡女人的裡奧。
「她可能會成為他們的目標,即使她只是好奇的路人。」礙眼的人會先除掉。
思忖了片刻,德烈嘉斯微攏起眉。「打發她走,別讓她妨礙我們。」
「是的,先生。」真抱歉了,美麗的小姐,要讓妳受點委屈了。
拂過額前的落髮,故作帥氣的裡奧朝克裡斯使使眼神,壞事由他來,讓女人傷心的事他可做不來,他只想憐惜她們。
三人故意走出醒目的飯店大廳,直往少人行走的暗巷,不時放慢腳步讓尾隨其後的女子跟上來,可說是用心良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