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約會十二點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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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0 頁

 

  可是受過傷的心仍然有些怯懦,雖然已經釋懷他一時的錯誤決定,但對情人而言,欺騙仍是一大致命傷,她還在慢慢調適中,以及考慮日後該怎麼面對這段感情。

  她不會離開台灣,而他的家在西西里島,他們之間還有許多問題待克服,絕非一個愛字便能消彌。

  不過目前他們算是回到戀愛甜蜜期,形影不離黏得更緊,同榻而眠、同飲懷水,連沐浴都一起,簡直過份親暱得叫人眼紅。

  除了一件事不能做外,他們的起居生活和情人無異,畢竟兩人都帶傷,一個在手,一個在背,真要做什麼也不適宜,每天來換藥的醫生一再慎重警告他們要節制,勿讓小小的慾望壞了她多日來的辛勞。

  「親愛的德烈嘉斯先生,我們已經很努力克制痛毆你的衝動,希望你能體諒我們一點,別為難我們。」裡奧也不覺得這讓湛薇薇當餌的餿主意很好,可是……

  他喜歡女人、疼惜女人,更以她們的需要為畢生任務,但與主子的性命一比,女人的可愛度會降低十個百分比,以他為優先。

  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,不過比起西西里島上萬名得有個首領領導的黑手黨成員,小小的冒險是必須的,狼主的存活維繫一個古老幫派的正常運作,他當然要讓德烈嘉斯好好地活下去,重返義大利。

  至於要尋找黨中信物就沒那麼重要,反正都丟了五年的「西西里之光」再繼續失蹤下去也沒差,能讓狼主全身而退才是當務之急。

  何況提出這計謀的可不是他們,怪在他們頭上太叫人傷心了,他有力氣怎麼不去吼他懷中的小女人?

  「為難你們?」瞪著裡奧滿臉嘲諷的神色,德烈嘉斯的頸筋隱隱浮動。「我從不曉得黑手黨兩名最有實力的高手會這麼沒用,連個人都保護不了。」

  吼!侮辱,他竟然羞辱他們的「專業」。「先生,請你記住一件事,說要當餌的是你心愛的女友,與我們無關。」

  他冷笑的一嗤,「若非你們慫恿她,說些叫人不齒的屁話,她會順著你們的意思走?」

  德烈嘉斯當然知道自己的女人多有主見,獨立自王不需要別人操心,更不容易讓人左右,意志堅定得讓他有時也倍感頭痛,恨不得在她腦裡裝個控制器,好讓她變得更溫馴。

  可是也因她這特質,他對她的愛意才會一日一日加深,深恐失去她而不願冒險,寧可她毫髮無傷,讓陰謀者繼續逞兇也無所謂。

  「先生,你的指控讓人痛心,為何你不撥個空問問身側的湛小姐,也許她的回答能讓你滿意。」他們是殺人放火的好人,真的。

  他可是受過洗的教徒,不會對上帝說謊。

  「不必。」他直截了當的回絕,臉上有掩不住的怒氣和憤色。

  「喂!你也拒絕得太快了吧!好歹尊重一下女士的意見,人家可比你勇敢多了。」誰像他卻步不前,擔心尚未發生的事。

  瞪了他一眼,德烈嘉斯的維護更明顯。「她的勇敢不需要用在這個地方。」

  「可是……」

  「沒有可是,我說了算。」誰敢拿她的安危開玩笑,他絕不輕饒。

  德烈嘉斯的霸氣在此展露無遺,不容他人有質疑他權威的機會,充份表現出黑幫首領的氣勢,沉鬱中帶著一絲果決的魄力。

  環境造就一個人的性格,即使他這輩子前二十七年極力讓自己融入社會,當個普通人,可是黑道世家的色彩已深入骨子裡,不是他說拋就能拋卻的,仍然影響他甚劇,只是他一直沒發覺罷了。

  這也是他祖父老西弗林挑中他的原因,先天的領袖氣質是無法培養出來的,而他便是能讓人放心跟隨的領導人物。

  「你說了算,但不包括我,你的決定不能代表我。」她是獨立的個體,有自己的思想範圍。

  女烈士開口了,裡奧和克裡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,總算有人主持正義了。

  眉一豎,專制的德烈嘉斯凌厲一瞪,「妳想都別想我會讓妳玩命,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。」

  「意思是你死了就可以?」那不難辦到,有一種東西能讓人像死了一樣平靜。

  雙目皆張了一倍,他口氣中帶著濃烈的火藥味,「妳那麼希望我死?」

  如果這是她的願望,也許他會考慮讓它實現。

  「冷靜點,用你的大腦好好想一想,就是不想你死才出下策,你以為我喜歡當個活餌嗎?」因為是他,她才肯自找麻煩。

  老是處於挨打的下風不怎麼讓人歡喜,敵人在暗他們在明,清楚惹眼的活靶擺在那裡任人射擊,任誰也開心不起來。

  與其坐以待斃,還不如釜底抽薪反將一軍,大大方方地把標的物送到主使者面前,使其無所遁形,無法再放暗箭四處傷人。

  說實在的,湛薇薇一點也不喜歡這計劃,更厭惡將主控權交到別人手上,可是為了讓自己和所愛的人能多活幾年,她不得不想出此辦法以絕後患。

  為了生存而拚命還真有點奇怪,悠閒的日子過慣了,她想再繼續過下去。

  「不要叫我冷靜,與妳有關的事我怎能平常待之?要我無動於衷地眼看妳去送死,妳乾脆先在我嘴裡塞一斤炸藥。」人一死便無知覺,就算她翻天覆地他也瞧不見。

  「你喜歡什麼口味的炸彈?藍莓還是巧克力?現在流行榴蓮加鳳梨味道,讓你死前也能一飽口福。」她的語氣異常平靜,完全看不出一絲驚懼。

  平常人在深入虎穴前總會有些不安忐忑,生怕一去不回再也見不到摯愛的親人,縱使有萬全的準備仍會顯露惶然的神色。

  而她卻面上無波表現得十分鎮定,彷彿她和這件事一點關係也扯不上,純粹是來看戲的,曲終人散留下的一堆垃圾與她無涉。

  「妳——」一口氣梗在喉間,他是嚥不下也吐不出。

  兩道悶聲的笑讓他找到出氣的宣洩口。

  「你們很得意我拿她沒轍是吧!再讓我看到一顆白牙,我保證你們很快會發現缺牙的樂趣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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