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是嗎?」她大膽的問道。
和德烈嘉斯如出一轍的眸子閃著藍光。「妳很有勇氣,可惜紅顏薄命。」
「你是嗎?」她再問,毫不畏懼地迎向他的視線。
「我不是。」他搖頭。
「你不是?」難道找錯人了。
「主謀者是羅德·瑟米夏,妳情人的親大哥,他一手安排了那場爆炸。」而他不過是幫兇。
聽到他親口坦言爆炸案的主使者,不無驚訝的湛薇薇仍有所懷疑,同是瑟米夏家的人怎麼下得了毒手,與會的賓客全是他的親友呀!
而繼續聽他平靜無波的道出一切,她有些明白了,鼻頭微酸。
「……可是他卻把自己炸死了,是不是很諷刺呢?」主謀死在自己手裡,那也算是一場美麗的葬禮。
「那你在哪裡?為什麼你會沒事?」聽他的描述,他人應該在現場。
「我在哪裡?」德克米羅低聲地笑了起來,像是聽到一則非常好笑的笑話。「我就站在婚禮最前方,為一對新人證婚。」
「你是……神父?」水眸倏地睜大,她的表情是難以置信。
「是的,德克神父,我為上帝服務。」說著,他掀開上衣,露出裡頭神職人員所穿的袍子。「德烈嘉斯悔婚往外走,心一急的羅德顧不得自身的安危啟動炸彈,而我則從容地從聖壇下方的地道離開。」
原本羅德可以不用死的,可惜他太急於想知道炸死親弟弟了沒,因此沒來得及躲進他自己準備好的藏身處,爆炸一起他也炸個粉碎。
「為什麼你會和羅德合作,你是神父不是嗎?」在她印象中神父總是笑咪米的,沒什麼脾氣,樂於助人。
德克米羅的嘴角一彎,笑得有點古怪。「因為他是我的情人。」
「什麼,情人?!」天呀!這是罪惡的,他們有可能是……
那雙屬於瑟米夏家族持有的藍眸,他也有。
「呵呵……看著我的眼睛讓妳想到什麼?千萬別說我們是兄弟。」他似看透地思緒的說道。
「難道不是?」她懷疑有誤,純粹巧合?
「呵呵……聰明的女孩,妳沒發覺我對你有問必答嗎?」真想看看她知道實情後的表情。
頓了一下,她冷靜的回道:「也許你決定了我的命運,認為死人不會開口。」
「不,妳錯了。」他伸手摘下她身上隱藏的通訊器材,當她的面擲出窗外。「我在德烈嘉斯房裡裝了竊聽器,你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楚的傳入我耳中。」
「你……」可怕的男人,一切的行動都在他的掌控中。
「還有,我也多裝一具干擾器,我們今天的交談不會有一字一句錄下,妳白費心機了,不會有人會來救妳的。」還讓他多了個籌碼在手上。
如他所願的,湛薇薇果然出現焦急的神色。「那你認不認罪,承認你是爆炸案的兇手?」
「好,我承認,反正妳也不可能活著說出去。」兩手一攤,他神情倨傲得圓了她死前願望。
「我不說別人也會知道,你誇過我是聰明的女人。」綁在身後的手忽地一鬆,她按下耳上的菱形耳環。「史密斯先生,你們可以行動了。」
「搞什麼鬼,妳——」
他那句妳字剛一揚起,幾道動作敏捷的黑影從空而降,在他來不及反應發生什麼事時,一群看來像受過訓練的精銳隊員破窗而入,眨眼間就將槍口抵住他的太陽穴。
第十章
「你是德烈嘉斯的兄弟嗎?」湛薇薇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,兩人的神似度達七成。
「不,我是他叔叔。」
真相終於大白了。
原來德克米羅是德烈嘉斯祖父的私生子,他五十七歲那年玷辱了一位前往修道院修行的見習修女,見她年輕貌美便強迫她成為他的情婦,從此背離神的懷抱。
一年後她生下一個白胖兒子,可是此時的老西弗林卻迷上另一個脫衣舞孃,不承認這個兒子將他抱給修士撫養,致使失去孩子的年輕修女含悲輕生,在修道院外以絕食方式了斷一生。
原本德克米羅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,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蕾貝絲,並對她的美貌驚為天人,他在她的勾引下有了第一次美妙的性經驗。
他以為自己戀愛了,為了她打算放棄神職與她廝守一生,沒想到他興匆匆的提起此事反遭她嘲笑,說她之所以和他在一起是因為他神似她所愛的男人,她不過拿他當代替品填補空虛而已。
為此他大受打擊,並積極的察訪自己的身世,因此他遇到了羅德,並藉由他的關係正式進入瑟米夏家族的圈子裡,也終於知道自己是誰的兒子。
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想過要憎恨和他有血源關係的親人,他只想老西弗林承認他的身份,讓他也有一個父親,就算仍背負著私生子的不名譽包袱也沒關係。
沒想到他不僅一口回絕,還說他是他母親與人淫亂後的雜種,要他想也別想和瑟米夏家族扯上一點關係。
於是,他的心態開始扭曲了,過起雙面人的生活,他和女人上床,也跟男人做愛,只要能讓他更靠近瑟米夏家族,他的身體是最有力的工具。
到最後,他甚至有了個瘋狂的念頭——他想殺了德烈嘉斯,以他倆相似的程度,他只要改變髮型和裝扮,聲音再壓低些,相信沒幾人能認出兩人的差異點,他便能堂而皇之的取代他的地位,報復遺棄他的父親。
而他挑中絲蒂娜是因為她和蕾貝絲的長相幾乎一模一樣,紅髮綠眸,同樣的自私和驕縱,他要她代替她姊姊付出玩弄他的代價。
「你那張臉到底要臭多久?我不是一再保證會平安歸來,你看我身上可有什麼傷。」小氣的男人,還真跟她冷戰。
「妳下藥。」德烈嘉斯冷冷的說道。
「誰叫你那麼難溝通,不讓你小睡一下根本辦不了事。」湛薇薇一點愧色也沒有,振振有詞指稱是他自找的。
「我難溝通?」氣得不輕的他將她按回沙發,狠狠地瞪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