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子諾不吭聲。
「麻煩您了。」恩熙掛了電話。
掛電話後,恩熙放空思緒,打開電腦,開始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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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下班時間,謀仲棠都沒有在辦公室出現。
於是恩熙開始整理桌面,收拾自己的雜物,將電腦關機,然後拿出皮包裡的辭呈……
她把辭呈放在謀仲棠的桌上。
從明天起,她將連續請事假,不會再到飯店上班。
雖然她心底有很多問號,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分手,雖然有太多雖然……
但是,就算再笨,她也明白一切都不必再問為什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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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,恩熙的步伐很慢,她低著頭走出飯店,然後慢慢踱到捷運站。
一切就這樣了。
只有這樣最好。
不知道為什麼而開始,然後不明不白的結束,雖然很可笑,但是更可悲。
他們到底是為什麼而開始的?
又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結束的?
但是,不管為了什麼,既然結束,現在任何原因都已經不再重要了。
感情就是這樣嗎?
愛情的本質就是懵懂嗎?
恩熙停在路邊,突然想起他帶自己到淡水餐館那一夜的事。
真情是什麼?真情跟甜言蜜語的分別,又到底是什麼?
走了半天的路,恩熙忽然覺得好累,於是坐在人行道旁的椅子上休息。
裴子諾就是這裡遇到正在發呆的恩熙。
「嗨!」他把車子停在她身邊,搖下車窗,臉上充滿意外驚喜。「竟然又在這裡遇到妳!」
恩熙抬起頭,看到裴子諾……
她的眸光很渙散。
「妳怎麼了?」他皺起眉頭,察覺她的不對勁。
恩熙想搖頭,卻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--
然後,她突然就暈倒在椅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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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過來的時候,她已經躺在診所裡。
眨眨眼,她還未意會到自己身在何處……
「妳不要坐起來,醫生說妳營養不良而且疲勞過度,要好妤休息。」裴子諾站起來,他就坐在床邊看護她。
恩熙還是坐起來。「我在醫院嗎?」她問,聲音很虛弱。
「對,我送妳過來,剛才妳突然暈倒把我嚇死了!」裴子諾說:「妳還是躺下來好了,醫生說妳今天不能出院,要觀察一晚。」
恩熙沒說什麼。
「我在這裡陪妳,妳不要擔心。」
她搖頭。「你不要陪我,這裡有醫生也有護士,我自己留在這裡沒有關係。」
裴子諾撇撇嘴,他乾脆坐下來,屁股黏在椅子上。「不必說了,反正妳趕不走我。」
恩熙愣了一下。
「我總不能一直叫妳李小姐,以後乾脆直接叫妳恩熙,妳要叫我阿諾或子諾隨便妳。」他對她說。
她低下頭。「謝謝你送我到醫院。」轉移話題。
裴子諾瞪著她,然後笑了笑。「妳常在馬路上暈倒?」
恩熙眸子一閃。
她想起上次暈倒,送自己到醫院的人是謀仲棠。
「妳真的常在馬路上暈倒?」他笑出聲,誤會她沉默的意思。「送妳到醫院的時候,我覺得好像撿到什麼生病的小貓小狗。」
她看他一眼,沒說話。
「開玩笑的,我不是說妳像小貓小狗,只是那個時候……」他搔搔頭。「妳知道嘛,就是很像那種感覺!」
她笑了笑,笑容很勉強。
「要我打電話給阿棠嗎?」裴子諾突然問她。
恩熙臉色一僵。
他拿起電話就要撥號--
「你不要打電話給他!」她阻止他。
「為什麼?」他一愣。
「這是我的事,」她對他說:「跟他沒有關係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裴子諾被搞糊塗了。「你們不是在一起嗎?妳住院怎麼不干阿棠的事?」
恩熙別開眼。「昨天,我們已經分手了。」
裴子諾愣住。
他睜大眼睛瞪著她。「分手?妳開玩笑的?」
「是真的。」
他又愣了半天。「為什麼?」
「沒為什麼。」她的語氣很平靜。
「沒為什麼?!」他像聽見笑話,冷嗤一聲然後開始撥號。「我打電話叫阿棠過來,問他為什麼要分手--」
「你不要這樣子!」恩熙阻止他。
裴子諾臉色一整。「妳怕什麼?」他的態度很硬。「前天晚上本來就是阿棠太過分,他這樣搞,連我都看不下去!」
「我不是怕!」她提高聲音。「當男人提出分手,還要一直問為什麼的女人,其實很可憐!」
裴子諾僵住。
「既然已經分手,卻還要一直問為什麼,就是因為放不下的緣故。」恩熙一字一句地對他說:「我不想當這種女人,請你不要勉強我做不想做的事。」
「可是這樣不明不白的分手,難道妳甘心?」
「我不甘心!」她沒有表情。「但是我並不想質問他為什麼。」
「我不覺得妳像這種逆來順受的女人。」
「這跟逆來順受沒有關係。」
「那算什麼?妳幹嘛忍受阿棠這樣對妳?!」
「我沒有忍受。」她對他說:「分手本來就是對的。」
「妳說什麼?」他呆住。「怎麼會對?」
「我們本來就不適合在一起,就算現在不分手,以後也會分手。」她深吸一口氣,然後對他說:「你並不清楚前因後果,所以請不要管我的事。」
裴子諾臉色微變。「妳嫌我管太多了?」他瞪著她。
「謝謝你送我到醫院,我很感謝你,但是我不喜歡別人干涉我的事。」她直視他,沒有逃避。
裴子諾臉色很僵。
兩個人互瞪半天,他終於投降。「好,是我雞婆,不管就不管。」他站起來走到門口,然後又折返回來。「反正,什麼時候妳要我管,就隨時叩我!」
他臉色陰晴未定,但仍然在小几上抄下自己的手機號碼。「明天早上我來接妳出院。」留下話,他才跨出病房。
恩熙全身緊繃……
直到裴子諾走出病房,才慢慢放鬆。
謀仲棠剛進辦公室,就看到放在他桌上的信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