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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頁

 

  這會兒石上站了個人還有點空間,可是加上一人抵三人的牛柳柳,瘦的那人沒被擠下算是臂力驚人,為了一探對手實力而硬撐著。

  「小胖,你可不可以別再吃豬腿,油滋滋的油滴到我了啦!」阿娘一定會開罵,染上油漬的衣服最難洗。

  「牛柳柳,你要我提醒幾次,我不是小胖。」娘說她只是比別人豐腴了一點。

  「好啦!好啦!隨便你,你這人真是愛計較。」明明胖得像豬還不准人家叫她小胖。

  她才沒有愛計較呢!名字怎麼可以亂改。「你看到了沒?」

  「一堆人在玩鞠球,可是我不知道是哪一個。」嗯!好醜的傢伙,千萬別再笑了。

  雞皮疙瘩掉滿地,隔壁的學生長得不怎麼樣嘛!哪有和她一樣厲害十項全能的運動健兒,分明是誇大其實,冠軍她是拿定了。

  「你沒問清楚嗎?」哇,男人耶!好多喲!叫人看了心口怦怦直跳。

  「如是說穿藏青色衣衫的男子,腰間還繫著一隻蝴蝶形狀的玉珮。」嘖!光聽就知道是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,故作風雅系什麼玉珮,又不是姑娘家穿金戴玉。

  太這了,她得湊近點瞧。

  嫌墊腳的石頭不夠高,猴子轉世的馬唯熏兩手輕輕一攀躍上牆頭,色彩單調的繡花鞋在牆的另一邊晃呀晃的,只見一雙小腳外露不見人。

  要是膽小之徒剛好往她的方向一瞄準嚇破膽,連跑帶爬的呼天搶地,直說見鬼了。

  「小熏,我也要上去,你拉我一把。」看她坐得四平八穩好像很愜意。

  她?!「你……你在開玩笑吧!有誰看過母豬上樹。」

  「馬唯熏──」

  「噓!小聲點,好像有人走過來了。」咦,這人好面熟哦!

  「你不要騙我了,拉我上去瞧瞧。」她才不相信她,老愛批評她的身材。

  「拉你……」馬唯熏冷抽口氣地瞄了一眼龐大的肉瘤。「小胖……呃!柳柳,你不會以為我力大如牛拉得動你吧!」

  牛柳柳使性子的扯上頭的枝葉。「我不管,有福同享,有難同當。」

  「享你的頭啦!我家的豬都沒你胖……啊!別搖呀!我說錯話了,我跟你道歉……」

  「來不及了,我生氣。」可惡,視線都被她擋住了。

  「柳……」

  柳柳兩個字只剩餘音,抑住尖叫的馬唯熏擔心被人發覺,死勁的抱住一根樹幹怕掉下去,兩腳直踢地抖落不少樹葉。

  她根本沒料到牛柳柳會狠心地推她一把,一個沒注意連人帶樹枝地往下滑落,剝離的聲響大如喪鐘,她兩眼一閉不敢面對現實,口中默念諸路神明的法號。

  不過她的運氣背到極點,細微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來到跟前,她拉開小小的眼縫瞧見一雙比她腳大上兩倍的黑色大鞋。

  「原來你仰慕我仰慕到不惜攀牆,叫我好生感動地直想落淚。」

  奇怪,這聲音挺熟的,好像在哪裡聽過?

  「也許我該給你一次機會認識我,瞧你抱著樹的模樣還真可愛。」她不會摔傻了吧?

  瞧瞧這牆的高度摔不死人,頂多破皮瘀青罷了,以她皮厚的程度來看應該傷不到筋骨,傻人通常有傻福。

  「我才沒有抱著樹……啊!是你。」連忙將樹枝丟掉的馬唯熏抬頭一看,差點嚇掉魂當認錯人。

  「是我,姑娘對在下念念不忘之情叫人動容,在下何德何能能得姑娘青睞,實屬三生有幸。」司徒悔伸手欲將她拉起。

  可惜人家不領情地揮開,靈活有神的大眼像見了豬會飛似的驚訝不已。

  「你……你……你怎麼會在這裡?!」他還沒死嗎?

  笑得有點可惡的他神采奕奕,完全看不出病態。「因為我曉得姑娘傾慕我已久,特來此等候你的深情告白。」

  「我的深情告別……」馬唯熏讓唾涎梗了一下咳聲連連。「你不要……害我喘不過氣來……」

  天哪!她為什麼倒楣地遇上他,明明已經到廟裡上過香了,菩薩的護身符居然不靈。

  「慢慢來,不要急,我會等你的。」自動送到眼前的小兔兒豈有不玩之理?

  少了胭脂的她更見清麗,上回怒氣沖沖的潑婦罵街記憶猶新,這回抱樹的可人神情令人莞爾,讓人無法不多份心牢記。

  原本想兩人的緣分大概只有市集的一面而已,雖然覺得她挺有趣的卻未進一步逗弄,以為這段插曲如以往的萍水東流,一去不可得。

  豈知在他逐漸淡化之際主動送上門,他要是客氣就不是司徒悔,這朵小花兒注定要受他摧殘。

  「等你的豬頭豬腦啦!你不是病得快死了,連上街都要人扶?」站起身拍拍裙襬灰塵,馬唯熏口氣不快的指著他鼻頭。

  可……她還是一樣活潑、有朝氣。「我的身子骨是差了些,但還沒到了快死的地步。」

  「騙人,我剛才看你和一群人玩鞠球一點事也沒有,你的身體哪裡差了。」根本健壯如牛。

  啊!牛?!

  她忽然想到無情無義的牛柳柳,竟然因為她不肯拉她一把而推她,待會非找她算帳不可。

  「這要看情形咯!我的病時好時壞沒個准,大夫說我這是多年宿疾沒得醫。」真糟糕,被她瞧見了,不拖她下水都不行。

  馬唯熏懷疑的瞟瞟他上下。「真的?」

  「我有必要騙你嗎?你對我的愛慕之心叫我受寵若驚呀!」不騙你騙誰,傻妞兒。

  適才玩鞠球時瞧見她在牆上探頭探腦像在做賊,兩顆骨碌碌的眼珠子東瞟西瞄,沒一刻安靜似在尋人,時高時低的窺伺白鹿書院。

  向同儕告罪之後,他假意休息的踱到牆邊,不動聲色的瞧著她猴手猴腳地攀牆,絲毫不顧忌姑娘家的身份一躍而上。

  剛一開始他還會擔心她會失足往下掉,兩隻小鞋蕩呀蕩的叫人揪心,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會關心只有一面之緣的姑娘家。

  不過兩人的對話讓他一時興起,彈出一片葉子折斷不怎麼牢靠的樹枝,她嘩地連人帶樹地滾到面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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