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孫姑娘客氣了!所謂名師出高徒,孫姑娘的武藝必是超群,可惜孫老爺不在,我無福親睹他絕妙的身手。」公孫良信一臉惋惜。
「要是公孫公子不嫌棄,我可以為公子演練一段。」孫薏茹挑著眉,躍躍欲試的,早忘了她父親的叮嚀──言行舉止須有閨秀之風。
「那怎麼行!孫小姐乃是金枝玉葉之體,不如……就讓你的丫鬢代你演練。」
婉容還不及拒絕,孫薏茹已急躁地說:「她不會武功,還是我來──」
「她不會武功?」公孫良信以誇大的驚訝神情插嘴說:「我看她的進退行動,像是個會在黑夜中『飛簷走壁』的高手。」
婉容聞言身體一僵,恨不得當場掐死公孫良信!她氣惱地瞟他一眼,然後咬牙瞪著地上,不斷告誡自己──忍耐!忍耐!原來他不當面說出昨晚的事,是為了戲耍她,如果不是因為任務尚未完成,她情願死,也不讓他有機會捉弄她!
不知情的孫薏茹兀自咕噥:「怎麼會呢?婉容一點兒功夫也不會呀!公孫公子,你不懂武功才會……」
公孫良信俊臉含笑,著迷地凝視婉容惱怒又竭力克制的多變神情,孫薏茹說了什麼話,他是渾然不知。
☆ ☆ ☆
連著幾日,公孫良信都藉著機會戲弄婉容,逼得她不得不借口風寒,讓孫薏茹找別的婢女取代她的工作,以避開跟公孫良信見面的機會。
等人都走了之後,婉容偷偷地溜出孫薏茹的廂房;而公孫良信由孫薏茹口中套出婉容染上風寒的消息,焦急地前來探望她,正巧看見她行色匆匆地走過,他好奇地跟了上去。
正在刺繡的柳伶兒聽見開門聲,掩不住驚喜地說:「婉容,你回來了!」
「伶兒,你在做什麼?我不是跟你說了,小姐要的繡衫等我回來再做,你怎麼不留在床上休息?」婉容搶走柳伶兒手中的繡線,推著她往床鋪走。
「婉容,我沒病!為什麼你老是要我休息?」
「你瘦成這樣,不行的。」婉容擔憂地看著柳伶兒單薄的身子。
「我其實並不瘦,只是個兒矮了點。」
「我們倆同是十七歲,我足足高了你一個頭長,還有──」婉容捲起柳伶兒的袖子。「你看看!我們的胳臂粗細差這麼多!」
「每個人長得不同嘛!有的人高,有的人矮,有的人胖,有的人瘦,我只是湊巧長得矮、長得瘦罷了,又不是害病,你就讓我做點事吧!」
「不行!」婉容態度堅決。「這些事我來就行了,你還是上床歇著。」
「那怎麼行!這是我的工作,你不能……」柳伶兒突然軟倒,她被婉容點了睡穴。
婉容俐落地扶住她,脫下她腳上的棉鞋,把她安置在床上,嘴裡喃喃低語:「小姐,對不起!宮主交代我要好好兒照顧你的。」
公孫良信站在窗門外,困惑地看著這一幕──怎麼她對這名叫「伶兒」的婢女態度比對孫家小姐更謙恭?實在沒有道理!他繼續觀察婉容。
婉容將桌上繡了一半的繡衫折疊好,取了她所需要的各色繡線,就往外走。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公孫良信悠閒地倚著廊柱,好整以暇地在等地。
婉容沉不住氣,口氣很沖地說:「公孫公子,怎麼不陪我家小姐,跑到下人住的地方來了?」
「我有幾個疑問需要你來解答。」公孫良信不以為忤,含笑答道。
「什麼問題?只要是奴婢知道的,一定是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。」她沉著臉,虛偽地說。
「很好。」公孫良信不以為意,直起身問:「第一,我想知道你到這裡的目的;第二,屋裡的人是誰?為何你稱呼她為小姐?」
婉容故裝迷糊地回復:「我是來拿繡布的,屋裡的人叫伶兒,她只是跟隨我們一起來扶風鎮的小婢女,我怎會叫她小姐?一定是公孫公子耳背聽錯了!」
公孫良信好脾氣地說:「哦──是嗎?」他兩眼促狹地盯著婉容,又說:「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。前些日子我遇見了個女飛賊,奇怪的是,她的長相跟你可說是一模一樣,分明就是……」
「公孫公子,想不到你不僅耳背,而且眼花!看來這件婚事我得勸我們家小姐多作考慮,免得一嫁過門就成了寡婦。」婉容說著就住孫薏茹的住屋走去。
公孫良信飛身越過欄杆橫在她前面,柔聲說:「要是你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,告訴我,我會盡力幫助你的!」
「我不懂公子說的話。」他灼熱的目光令她心慌。
「你真不肯說?」公孫良信鬱鬱地間:「你不怕我告訴孫小姐?」
「她不會相信的,我一點功夫都不懂,怎麼可能……啊!你做什麼?快放手!」猝不及防地,公孫良信扣住她的手臂,一旋身把她圍在懷中。
「掙脫我,以你的功力做得到的。」公孫良信在她的耳後輕語。
婉容不曾如此靠近過男子,他熾熱的體溫讓她虛軟無力,只能虛弱抖顫地說:「放……開我……放開我………」
從公孫良信的角度,可以清楚看見她白哲、纖細的頸項,慢慢地染上誘人的酡紅,直達小巧逗人的耳垂。
他著迷地湊近,嗅著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;她感覺到頸後他燒灼的呼息,心如擂鼓似的跳著,柔軟的身子驚慄地屏息緊繃。公孫良信不自覺地以唇愛撫般的輕觸她柔細的髮根──
婉容如觸電般猛地一震,羞怯、哀求地經喃:「……你不該……求你不要!」
公孫良信原為逼她使出功夫才困住她的,沒想到一接觸到她軟香玉般的身軀,他的心念就跳脫禮教的規範,狂野吶喊,迫切地想在她潔白的肌膚上烙上屬於他的印記,直到她哀求的聲音傳入耳中,才喚回他的神智──
他不該做出這般唐突冒犯的舉動!公孫良信羞愧地自責,她必定認為他是個恃強凌弱、耽於淫快的登徒子!不知怎麼地,他異常在乎她對他的想法,他放鬆手上的力道,但仍將她鎖在懷中,好向她解釋他侵犯的舉動,並非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