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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3 頁

 

  進樓前,她回頭看著固執守在門口不讓她回房的娘,她只好歎氣再歎氣。

  「算了,就隨便晃晃,晃完敷衍娘親幾句就走吧。」李婕最後打定主意。

  平心靜氣左右看看,這雖是在幾個月中趕出來的樓閣,不過,蘭郡王府不愧是蘭郡王府,使用豪華鋪張周飾廊柱,精緻高雅的傢俱擺設,一點也不吝嗇。

  繞著一層、兩層、三層樓,越往上頭巡去,李婕的心情就越沉重。觸目所及,公主的用心,她還不明白嗎?但,她受之有愧呀!

  「明天搬進來這怎麼成?看來,我得今夜就行動,就算娘親不答應,我也不管了。」她喃喃自語提著燈,推開門,走進頂樓最裡頭的那間廂房。

  「到底要怎麼才能離開這兒——」

  李婕才剛踏進廂房之中,便覺得有些不對勁。

  她們母女明天才住進來,所以理論上,這間屬於閣樓主人的廂房,桌上……不應該點著燈的,也不該有壺不冒著騰騰熱氣的茶水和精緻糕點擱在那兒。

  有人先來過了?是誰準備好那些東西?東西又是打算備給誰用的?

  「……誰想要離開?」

  還來不及讓李婕退避,思考出這件事詭異之處時,她便聽見一道醇厚而低沉的嗓音從內室傳來。

  隨即,一見到來人揭開公隔內室的珠簾走出時,她整顆心都涼了一半。

  「郡、郡王為何在此?」她倉皇倒退一步。

  蘭啟陽原先還掛在臉上,不帶敵意的笑容瞬時斂下。「不是你讓人請我過來,說是有事一敘嗎?結果,不但讓我等你;而你人來了,還忘了有這回事啊?」

  「呃?我並沒有——」霎時住口,李婕忽然想起,方才娘親無比堅持,要她前來閣樓的異樣。「糟了!不會是……」

  站在房內中央的她,連忙回頭,想趕緊下樓要找娘親問個清楚。

  可當她才轉身,還來不及站穩,便只聽見「砰咚」一聲,睜眼看著房門突然關上,察覺應該沒有其他人在的房門前,飛快閃過一抹肥胖黑影。

  看那體型……不會是她娘親吧?但,好像啊……連太過於匆忙而跌跤的模樣,都一模一樣……看樣子,八成是娘沒錯。

  「怎麼回事?」跟在李婕身後,來到房門前一探究竟的蘭啟陽,略低下頭,同時貼在她耳旁輕聲問道。

  「門……讓人反鎖上了。」再次使勁拉扯房門的李婕,臉色發青,心跳加速,根本不敢回頭看著蘭郡王。

  天呀,娘不會真的做了吧?以為將她同蘭郡王拐來此地,然後就能……

  「不會有事的!」她猛搖頭,不敢繼續想像任何有可能接下來發生的事。「不行,我不能留在這兒!」

  「你這樣猛敲門板也沒用的。」見李婕失去一派糊塗度日,輕鬆自得的模樣,反常害怕的動手敲擊門板,蘭啟陽有些惱怒。

  尤其是當她根本沒有聽進他的話,兀自越敲越激烈時,他再也克制不了脾氣。「這麼做只會傷了你的手,快停下!」

  他大喝一聲,同時一把擒住她雙手,阻止她愚蠢而無異自殘的舉動。「李婕,冷靜點!這兒還有我在!別怕!」

  「不要!」驚覺他熾熱大手觸碰到自己的瞬間,李婕的驚慌,也同時到達最高點,像是見著什麼妖魔鬼怪似的,李婕使盡全身之力,揮手甩開了蘭啟陽。

  「不可以這樣,蘭郡王,你千萬別因一時衝動,著了人家的道呀!」說什麼有他在就別怕?開玩笑,最可怕的——正是他!

  他……會不會已經讓娘騙著喝下了那亂七八糟的媚藥?

  「喂喂,現在失去理智,衝動到搞不清楚狀況的人,是你才對吧?」蘭啟陽見她慌張之至,不免好笑。「你覺不覺得,也許你需要向我解釋什麼?」

  是他並無異狀,不像是已經失去理智,李婕才像是感到安心般,悄悄鬆了一口氣。對嘛,即使娘親能拿她名義將蘭郡王騙來,他也不會這麼容易被騙服藥的。

  「方纔那個鎖門的人……從背影看起來像是你娘。」他再瞧了瞧門外,確定有那人早已離去,再回頭看看她的驚慌失措,他不免有些瞭然。

  「如果你說……邀我來的人不是你,那麼,是誰假藉名義,要將咱們兩人關在此地?又是為了什麼理由?那個人……是你娘親嗎?」

  李婕心兒一緊,全身僵硬起來。「沒……沒的事。我娘……她……她哪敢對郡王如此無禮?」她說得萬分心虛。

  該怎麼辯解,才能讓蘭郡王的怒氣不降至她們身上?

  想為娘親脫罪,可事實擺在眼前,怎麼解釋都只是狡辯。何況娘親確實別有居心,她難以理直氣壯地辯駁。

  「與其花時間想,是誰將咱們關在這兒,不如……不如趕緊找方法離開這兒才是正事吧?」

  門被反鎖,還有沒有其他的出路?李婕從門邊一面一步小心退開到窗邊,一面小心觀察著蘭郡王的表情。

  她偷偷瞄了眼似乎也被從外頭釘上的窗戶,李婕的不安直往上竄。她可不想和蘭郡王獨處;倒不是怕他會對她如何不軌,卻是怕自己又多瞭解他一些。

  她不想再知道他是個多麼完美的男子…否則,她說不定會…

  「為什麼?」他氣定神閒的朝她走近,看她連眼角餘光也躲躲藏藏的,就是不看他,他心裡早已有了譜,她一定多少已猜出,今晚這件怪事的脈絡。

  「你這麼著急……莫非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?」他探詢似的壓低聲音,在她耳邊好言問道:「你早知情?」問句不像問句,倒像是個結論。

  「婕兒……」她心兒一緊,身後舒汗直流,努力創造借口。「要查出誰要謀害咱們,當然是離開這兒比較容易呀,郡王怎麼會連這些也看不出來?」

  她才想另外找出路,一抬頭,卻驚覺自己的前言已被那魁梧身軀給完全封死。「郡、郡王,這扇窗……我已經看過了,是被封死的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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