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喜歡他,他也喜歡她,那,為什麼她不能嫁給他!就為了那個死去爹爹留下不知從哪來的繡荷包?就為了那個未曾謀面不知真有其人的表哥?
她不想再等了。她好想好想成為他的妻……只要一句話就能實現美夢。就算是謊言。
她想貪心一次,一生就這麼一次,她想要他。
「我是你的、你的未婚妻,千真萬確。繡荷包也是真的。荷包,在你娘那裡。若是假的,她怎麼會容許我留下?公主那麼高傲的人,你也該知道。我……」
要怎麼說,才能讓他信服?
「別說了,什麼都別說……這門婚事,我許了。」他輕笑,在他面前,他不許她繼續羞澀。聽聞她的答案時,他的心才感到那份擁有她的踏實。
「真的嗎?你真的要我嗎?」她追問,難以置信。
「不信?」他低吟了會,左右張望,察覺桌上的紅色繡線,便隨手拾起,纏繞在她指頭上,也繞在自己指頭上,認真的告訴她:
「紅線系姻緣,錦囊訂今生。婕兒,你答應嫁給我,成為我的妻,好嗎?」
雖然他的舉動像兒戲一般,她卻再開心不過,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——
「這……太細了,萬一斷了……你……能不能換粗一點的紅麻繩來啊?得要保證三頭牛拉也扯不斷才好……我去外頭找好了……」
他不免為她的天真失笑。諾言這回事,只能相信真心,外在的東西並不足以套牢人心哪……她怎麼還沒發現呢?
「你不喜歡?那就多繞幾圈,繞到你開心為止。」
「好主意,還是你聰明。」她快樂的開始拉著他與她的手,埋頭苦幹。
聽聞二更打梆聲響起時,他看著她,笑意漸淡,眸光卻漸濃。
「婕兒。」
「嗯?」她玩繡線玩得沒發覺,他眼中滿佈他藏不住的狂熱。
「給我。」他嘶啞笑道。
「給你什麼?」她頭還是沒抬。
「你。」
沒等她反應過來,他便將她整個人騰空抱起,走至床邊,將她放下,同時解開了床帷;而後在她還一臉茫然之時,便欺身向她,讓兩人雙雙跌落被褥上。
聽到他的要求時,她全身無一處不像讓火燒著,水嫩肌膚像是讓櫻花瓣鋪上一層粉紅;她只能笨拙的回應他挑逗的吻,可光是這樣生澀的觸碰,便已經成功點燃他彷彿無止境的
輕得讓人幾乎沒察覺的一連串「滋滋」聲,燭火燃盡,滿室除了隱約透窗射人的月光外,只餘漆黑與沉靜。不,其實是不太沉靜的。
簾帷內,唏唏啦啦的聲響,伴隨著有點兒急喘的女聲問:
「對了……郡王……我們……是不是該先辦正事呀?不然……不然公主會生氣的。」他連綿不斷的逗弄,讓她腦筋都有些糊塗。
「什麼正事?」他對於她此刻居然能提起他娘親,而感到有些殺風景。
「公主千交代萬交代,說要……說要……讓你喝下媚藥的……」
「不用。」對於她一直打斷他的動作,他有些不耐煩。
「可是、可是,公主萬一明天追問起來……她……她會責罰我和娘的……」
「她不會追問的。」
「但……」她一臉泫然欲泣看著他。
「知道了,知道了,一定要喝是吧?」他一把揭開床簾,抱著她,又急急衝下床,端起茶杯,有些無奈。「婕兒,你若真要我喝,我就喝。可是……」
因為兩人的手綁在一塊兒,而使得一堆凌亂衣裳全掛在手臂上的李婕,只是抱著衣服,天真地不解問道:「可是什麼呀?」
他一口飲盡那杯茶,朝她邪魅一笑:「後果,自行負責。」
* * *
自從兩個月前,蘭郡王親口承諾婚事後,這兩個月來,府裡便大肆的張羅各種婚禮的需要的東西。
之所以需要耗盡兩個月的時間,只因公主性喜華麗鋪張,身為長公主的傲氣,她非得將這樁喜宴辦得轟轟烈烈才成。
「明日就要成親了。」李婕望著房裡一堆金玉珠寶,錦繡霞帔,她只能抱著大紅喜服,甜甜的笑著。
出生至今,她首次覺得,自己這樣的女人了是能受人寵愛的。原只是個平凡村女,空虛度日的她,因為有了他,從此不再平凡,不再空虛。
兩個月來,他極盡所能的嬌寵她,白天晚上,無時無刻,就怕她受冷落。像是補償一開始對她冷淡一樣,他倍數暴增的熱情也幾乎要叫她消受不住。
「我喜歡你,好喜歡好喜歡……」她除了這樣回應他以外,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奉獻全部的自己,讓他開心。
輕撫著大紅的綵球與綵帶,不知怎的,胸口突然湧起強烈的心悸,而後她又想到了那一夜,他向她求親,戲耍地為她結上了姻緣線。
次日,她在他身邊醒來時,細長的姻緣線早已中斷;他雖然要她別放在心上,可不知怎的,她老是惦記著這件事。
「婚事如火如荼的進行著,我應該不需要這麼多心的呀。」那麼,莫名的恐慌,究竟從何而來?
* * *
「我說,三娘哪,這東西你拿去燒了吧。」公主突然白手中扔出了個繡荷包,扔給跟在她身後的李三娘。
「公主!這東西,別亂扔哪!」慌張的看著沒有人注意到她手中的東西時,李三娘這才稍微放下心,而後忽然想到,公主怎麼突然這麼大量的還了這個?
「公主……您……這意思是……」
「唉唉,原本只是想用這來要脅婕兒認真些的,結果郡王一口答應要成婚,害我都忘了這東西該扔哪去,既然想起來,就還給你們母女倆吧。」
「謝、謝謝公主。」
「別謝別謝,看是要處理掉這個呢,還是你要好好收著,不管怎麼樣,總之東西我是物歸原主羅。」
* * *
為了道喜而前來的賓客中,也有提早到的。大廳裡,蘭啟陽與幾名地方士紳有說有笑。
「李婕?這名字……和我遠房表妹的名字一樣呢。聽說,我與表妹曾訂下婚事……我一直都當爹娘是跟我說笑的,雖然這訂親憑證的繡荷包我也一直帶在身邊,不過……就不積壓我有無郡王一般的好運,有嬌妻自動尋來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