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妳!」他一對冷眸閃出火苗,才要揮手,卻不慎扯落她的束襟,剛好讓他瞧見她頸子上的兩個紅點!
「天……」封徹瞇起眸,梗著聲說:「找了妳這麼久,沒想到妳竟近在咫尺……」說到這兒,他已因失血過多昏了過去。
瞧他就這麼倒下,小九已完全傻了,呆愕地看著他躺在床上,汩汩鮮血從他的胸膛逸出……
「來人,快將他帶走,還不能讓他死。」傅松及時趕到,看見這一幕,不禁邪笑出聲,「沒想到妳真下得了手。」
「把我爹娘給放了。」小九轉過臉,無神地望著他。
「哈!告訴妳一個秘密,他們根本不是妳爹娘,哈……」他得意的指著窗外,那對夫婦也在那兒笑得猖狂。
「你……你太過分了!」小九簡直快瘋了,立刻揮出軟劍,寸寸逼近傅松。
傅松雖然年紀大了,可功夫高強,小九怎是他的對手?
小九眼看自己殺不了他,心底所受的煎熬也益發沉重。封徹被她刺了一劍,也不知活不活得下去,而她這個幾番被人玩弄的傻瓜,活著又有什麼意義?
想到此,她手中劍鋒一轉,打算往自己心窩刺下。
傅松趕緊發出內力,將她的劍鋒轉向,刺向一旁的木屋。
「我得利用他,暫時不會讓他死,而妳是我的棋子,同樣不能死。妳聽好了,若妳再尋死,我絕對會讓他死得更慘!」說完,他便狂笑著離開木屋,他相信小九為了封徹,絕不敢隨意赴黃泉。
小九目光如箭地射向他的背影。
傅松,你對我的養育恩情就此一筆勾銷,我們的師徒情誼也因為封徹的那一劍而恩斷義絕,從此以後我會以殺了你為畢生最大的心願!
*** *** ***
封徹醒了,這一醒來已是數天後。
他撫著胸,看著胸膛綁縛的布條,才驀然想起那晚在木屋發生的事!
令他驚愕的不是那一劍,而是她頸上的紅點,如今他才知道為何她要長年用束頸遮掩了。
小九呀小九,妳不是無名無姓之人,而是咱們大清的公主、大清的格格呀!
就在這時候,傅松推門而入,見他已睜開眼,不禁笑出一臉邪氣,「我就說你不會這麼容易死,也是因為那丫頭不忍心真的殺你,落劍時刻意偏離心臟,你才得以保住性命。」
「我要見她。」封徹撐著坐起來,臉色雖然憔悴,但語氣堅定。
「不可能,現在我正想利用她去殺韃子皇帝呢!」他這話讓封徹冷了臉,「你……你知道她的身份?故意將她帶走,就是為了這一天?」
聽他這麼說,傅松倒是一震,「你……你到底知道什麼?」
「我知道她就是十二年前被擄走的臨容公主,而你--該不會就是當時擄走她的人吧?」
「你究竟是誰?」
「我就是當年被你們擊昏在山坡上的男孩。」封徹瞇起眸,「這些年來,我沒日沒夜地找尋她的下落,原來她就在我身邊。」
「哈……你現在知道已經來不及了,我不會讓你逃走,就跟當初我擄走她一樣,從此你們都是我的棋子。」
「你想稱帝嗎?」封徹露出不齒的笑容,「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紀了,就算真正當上皇帝,後宮這麼多女人,你消受得起嗎?」
「我想當皇帝不是為了女人!」他大聲駁斥。
「那是為了江山?你又能坐擁江山幾年呢?」封徹就是故意要激他,最好把他激得失去理智,他才能從中找機會逃脫。
「那也是我的事!」傅松憤而離開。
封徹趁他離去之後,立即打坐運氣,他一定要盡快恢復體力,才有機會帶著小九……不,是帶著臨容公主離開,進宮去見她真正的父母。
*** *** ***
而小九呢?她心情紊亂地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洞內待著。
死已無懼,只是期望能再見封徹一面,向他道歉、向他賠不是,更想告訴他她有多愛他。
對自己的身世她不再希冀、不再強求,也絕不再為此被任何人利用。
只是一想起被她刺成重傷的封徹,她便忍不住淚濕衣襟……
突然,地洞的石門被移開,發出一陣轟隆隆的響聲,不久就見老八端著晚膳進來。
當看見擱在地上的午膳仍原封不動的擺在那兒,老八不禁歎口氣,「小九,妳就別再折磨自己的身子。」
老八長小九三歲,是個二十郎當的小伙子,當年也是因為家境清寒,被父母賣給傅松當徒兒,如今九個師兄妹,就只有小九和老八還待在山上。
「八哥,你有沒有想過要離開這裡?」小九仍尊稱他一聲八哥,她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。
「噓,妳小聲點。」老八瞪著她,「妳不要命了。」
「他要殺我早殺了。」小九淒楚一笑。
「說真的,我也難以想像師父是這種人,本以為他是以反清為志業,後來我才知道他想當皇上。」有天他不小心瞧見師父穿著大黃袍,得意的笑著。
「原來如此。」小九終於真正明白傅松的野心。
「小九,快吃吧!」放下晚膳,他端起沒動過的午膳便要離開。
「八哥,你……你放我出去見封徹一面好嗎?」小九及時喊住他,懇求地抓著他的手。
「不行,我還想活命呢!」
「你真不想擺脫傅松的掌控嗎?放了我,你趕緊離開,到別處做個小生意也好過跟著他。」小九直想說服他。
「我……」老八是很想這麼做,可是他不敢呀!「師父最近看我們看得很緊,我一定逃不了的。」
「我可以幫你,你先把鑰匙給我,好讓我出去,待師父來的時候,我可以想辦法絆住他,好不好?」她一雙淚汪汪的眼令人看了心疼。
「讓我想想……」老八真被她說動了,「好吧!我也不想再幹這種事了,我想回鄉下找我爹娘,就算耕田維生也行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