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聽封徹說您也多年未進宮,或許早忘了皇后的模樣。」她貼心地替他做著解釋。
臨容走到外頭,攙扶住榮漱,「我扶您。」
「小的承受不起。」
「別這麼說,我已當封徹是我的夫婿,這輩子也是他的人,而您就是我的公公。」臨容說著,兩人的眼眶都濕了。
「這是封徹的福氣。」榮漱拭了拭老淚。
「不,他根本不該認識我。」早知道自己會帶給他這麼大的劫難,不如讓她在被傅松劫走時就死了算了。
「公主,妳快別這麼說。」榮漱雖傷心,但是得到公主這麼一位孝順的兒媳,他也寬慰許多。
上了馬車,他們迅速朝紫禁城前去。
一進宮,臨容好奇地望著金碧輝煌的宮殿,瑞宇高樓、紅闕龍柱,煞是壯觀:蘭宮桂殿、畫棟雕樑,連石牆都由金磚所砌成,給臨容一絲不真實的感覺。
沿著宮廊,所見的不是王公貴族,便是太監、宮娥。可如今封徹已不在,要她如何能在這些堂皇玉室中,享盡帝王之家的榮華富貴?
也不知走了多久,終於到了金鑾殿口,就見皇上與皇后兩人著急地站在殿外候著。
一瞧見他們趨近,皇后便忍不住走上前,望著與她一別便十多年的心肝寶貝……瞧她那臉蛋,不用證明,祁燁和緋影已確定她就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孩子。
「臨容……」緋影主動抱住她,「乖孩子,老天保佑妳平安無事。」所謂的血緣親情就是這麼神奇,雖然多年未見,甚至臨容已完全沒了他們的印象,可是一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,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霎時盈滿她全身。
「皇額娘。」她緊緊擁住母親。
「這位是皇上,也是妳的皇阿瑪。」緋影將她拉到祁燁面前。
祁燁顫抖著伸出雙手握住她的,「我的臨容公主。」
「皇……皇阿瑪。」天!是皇上呀!是她過去一心一意想要殺的人哪!臨容立即跪下,「對不起,皇阿瑪,我這些年來讓傅松利用,一直企圖對您不利……」
「沒關係,如果真能換回妳,就算要朕用性命來償,我也願意。」祁燁緊緊將她擁入懷中,她可是當年讓他疼入心坎的小公主呀!
臨容被父親緊緊擁抱著,她忍不住想到了封徹……如果封徹也在,那該有多好……
「皇阿瑪、皇額娘,封徹曾說過,這是證據,要我讓你們看看便可證明我的身份。」說完她便扯下束頸,讓他們瞧瞧上頭的紅點。
祁燁笑了笑,「哪需要看,就憑妳這張和妳皇額娘如出一轍的臉蛋,就比這兩個紅點更能證明一切。」
臨容開心地點點頭,接著又道:「有件事我希望你們能夠成全。」
「什麼事,妳儘管說。」
「傅松一日未被捕,我一日難以入睡,請讓我去找他。」臨容突地跪在他們面前,「求皇阿瑪、皇額娘成全。」
「傅松武藝高強,妳的武功又承襲於他,怎會是他的對手?」祁燁說什麼也不肯答應。
「皇額娘。」她只好轉向母親請求。
緋影紅著眼眶直搖頭,好不容易才找回女兒,可她又急著去送死,她怎不難受、怎不擔心?
臨容深吸口氣,瞇起眸子,「如果我非去不可呢?」
「臨容,別為難皇阿瑪和皇額娘,自從妳被擄走後,他們天天都煩惱著妳的安危。」大阿哥德胤聽聞臨容回來了,也快步趕了過來。
「你是?」臨容瞇起眸。
「忘了嗎?小時候妳最愛搶我抓的蛐蛐兒玩。」德胤露出魅惑的笑容,「我是妳的大阿哥。」
「大阿哥,求你替我求情,求皇阿瑪和皇額娘答應讓我親自去抓傅松那老賊。」臨容向他一拜懇求。
「這……」德胤趕緊扶她站起,「快起來,好吧!等妳哪天可以打贏我,我就請皇阿瑪和皇額娘讓妳去找傅松報仇。」
「這可是你說的?你放心,我一定會勤練武藝。」臨容眼底淨是勢在必得的堅決,讓在場所有人看了都不由折服。
*** *** ***
一晃眼,半年過去。
在這近兩百個日子裡,臨容除了練功還是練功,為的就是要打贏大阿哥。
然而,德胤乃是儲君、皇太子人選,拳腳功夫除了由皇上親自訓練外,還請了世外高人傳授,武功造詣自不在話下,要贏他,著實比登天還難。
但是臨容就是不肯輕易放棄,她相信鐵杵可以磨成繡花針,遲早有天她定可贏過大阿哥。
仰頭看看飄雪的天空,皇宮內的琉璃瓦也都覆上一層厚厚的雪,放眼所見是一片白色世界。
踩過柔綿的雪地,走過拱門,經過滿是嫩梅的梅園,她來到大阿哥住的德羽宮,「大阿哥,出來吧!在這樣的天候比試一定很有意思。」
「妳還真不死心!」德胤聞聲,從宮中走了出來。
「要我死心?等我死了的那一刻吧!」她微微一笑。
瞧著臨容那義無反顧的表情,德胤再也狠不下心打贏她,於是刻意在比試中放水。招式只出一半,他便收回,讓自己中她一掌,「妳贏了,臨容。」
「大阿哥!」她怎會看不出德胤是故意的?
「聽說傅松曾在北叟山旁的客拉山出現,現在正值隆冬,寒氣逼人,別忘了多加件衣裳。」說完,德胤便轉身離開。
老天,他為何要對她說這些?明知這是多麼危險的事!他怎能放任她去冒險?
然而,他又怎忍心看她日復一日的練武習劍,永遠沒有停止的時刻!
既然她這麼想替封徹報仇,他就成全她,當然,他也會派人暗中保護她。
「謝謝大阿哥……謝謝你。」臨容哭著笑了,對著他的背影不斷道謝。
客拉山?好,她就去瞧瞧,傅松,雖然我贏不了你,但也會想盡辦法與你同歸於盡。
決定後,她便回到自己的寢宮準備一些東西,還留下一封信給皇上與皇后,隨即離開皇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