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我和夏天有個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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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頁

 

  湯晨星第一次對杜聰文產生格外的興趣。以前,她總是認為他是個被寵壞的富家子弟,目中無人、傲慢到極點的音樂家;而她就是受不了他的霸氣,忍不住誘惑想挫挫他的銳氣——

  「你站起來一下。」杜聰文抱了一堆東西回來。

  「做什麼?」湯晨星愣了下,照他的話做。

  杜聰文將絲質的床單鋪在沙發上;在沙發的一側放下枕頭,用手順平床單說:「你今晚就睡在這兒。」

  「啊?」

  他不顧湯晨星疑問的眼神,自顧自地說:「這張沙發你睡應該夠大,我鋪上了床單。睡起來應該會舒服點。而且,這裡有空調,對你也比較好。」

  「可是——」

  「不要跟我爭辯,這麼晚,我很累了!這被子給你。」杜聰文把絲被塞給湯晨星,不給她反對的機會,倏地旋身出去。

   ※   ※ ※

  杜聰文小心地推開琴房的門,看到被單下微微地攏起,及露在被外的黑色短髮,才鬆口氣——還好這次她接受了他的安排。

  昨夜,他一夜無眠。

 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,擔心湯晨星會拒絕他的好意而跑回後屋去;還遲疑著要不要起來到琴房看個究竟。又不願自己表現得太在意她,心情就這樣反反覆覆地直到天明。

  他無聲地走近沙發,皺著眉,端詳她沉靜的睡容,心裡十分明了——儘管她總是反抗他的命令。不在乎他的自尊,當面取笑他的追求;其實,他心中還是在意她!

  為什麼會喜歡像晨星這樣的女孩呢?杜聰文問過自己好幾次。是因為她的真實不做作,還是因為她的個性?或許是佩服她,為了朋友奮不顧身的精神?也許沒有任何原因,他就是注定栽在她的手裡?杜聰文自嘲一笑。

  湯晨星翻了個身,面向沙發裡端,又唾了。他貼近她的背後,細看曬傷紅腫的部位是否好轉,順手取過藥膏,輕輕地抹上——

  「謝謝你。」

  湯晨星沙啞的嗓音,夾著濃濃的睡意,她愛困地開著眼。他的手一碰到她,她就醒了。說也奇怪,她一點也不覺得他這樣隨意地碰她有什麼不妥,好像是再自然不過的事。

  等他溫暖的手離開了以後,湯晨星從沙發上起來,把被單和床單折好。「這些東西從哪裡拿來的?」

  「放這兒就行了,今晚你還要用。」

  「我可以再睡在這裡?」湯晨星訝異地問。

  「叩叩!」有人敲門。

  「杜大哥,我可以進去嗎?」

  「你可以一直待在這裡過夜。」杜聰文快速地撇下話,過去開門——

  「杜大哥,早。」唐秋意微笑地跟他打招呼。「我聽他們說,你已經起來了,就過來看看——你是?」她看到屋裡還有一個人。

  「唐小姐。早。我是湯晨星,在這裡的傭人。」

  「早,我昨天沒看到你,你的名字真好聽。」

  由於唐秋意平易近人的態度,湯晨星對她頗有好感,她以玩笑的口吻說:「我是在下大雨的夜裡被丟在育幼院門口的,早起的修女聽到我的哭泣聲,打開門一看,地上有個一娃娃全身濕透。遠遠的天邊掛著一顆星,於是,就叫我湯晨星。」

  唐秋意聽了不知該說什麼,眼眶倏地濕潤;杜聰文白著臉凝視她,為她覺得心慼慼。

  「你們怎麼了?」湯晨星不解看看兩人。「我不打擾你們,我得去做事了。」

  杜聰文難捺關切地交代:「待在屋裡,別到處亂跑;濕熱的天氣會讓曬傷的皮膚發炎。」

  第六章

  「這裡的節奏需要再加強點,還有這裡,你得拉長抖音,否則,會被鋼琴的聲音蓋過,我們再練習一次。」杜聰文站在唐秋意旁邊指點她。「就從第三小節開始好了!」他走回鋼琴,不經意瞥了眼窗外——「該死的,她又在做什麼?」

  他像一陣風衝了出去。

  唐秋意愕然地望著敞開的門。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!

  不一會兒工夫,杜聰文不顧湯晨星的掙扎拖著她進來,他繃著臉命令道:「你給我待在這裡!」

  「為什麼?我正在澆花。」她手裡還拿著水杓。

  杜聰文伸手取走她手中的水杓,打開窗戶往外一丟。「現在你不必澆花了。」

  「你這個人真是神經病!」

  「我告訴過你別到外面去的,你是嫌肩膀的曬傷不夠嚴重,還是故意要跟我作對,特別跑到大太陽底下去澆花?」

  「請你看清楚外面,那叫夕陽。我又不是白癡,故意跟自己過不去。」

  他強辯奪理地吼:「我不管那叫什麼陽!反正你給我待在這裡,免得我分心不能做事。」

  杜聰文練琴時非常專心,根本沒注意到時間已接近傍晚;他一看到湯晨星在戶外,就直覺地想阻止她,哪裡有時間去看太陽是否快下山。

  「你要我在這裡做什麼?」

  「隨便都行。」兩人仍對峙地站著。

  「無聊。」湯晨星甩頭不理他。只不過禳他塗了兩天藥,他就以這種佔有的姿態說話,好像她的肩膀、手臂是屬於他的,真是大荒謬了!她重整旗鼓道:「我曬傷的地方都已經脫皮了,可以繼續工作了。」

  「是嗎?」杜聰文用力握住她的手臂,湯晨星沒防備,「哎喲」,叫了一聲。他得意地說:「你還覺得痛,可見還沒好,你還是認命給我待在這裡;你要是溜走了,我扛也要把你扛回來!那個畫面可是很難看的!」

  湯晨星難得大吼:「你以為你是誰?憑什麼命令——」

  「憑這個。」杜聰文故意在湯晨星面前晃動手裡的鑰匙,他快速地鎖上門,把鑰匙拋進襯衫口袋,故作輕鬆地對唐秋意說:「我們繼續練習,你可以請晨星聽聽看哪種演奏方式比較好;不過,我得先警告你。晨星不是一位有耐心的聽眾,她在=我的演奏會上還能從頭睡到尾。」

   ※   ※ ※

  杜聰又一開門,就聽到她的話——

  「你不能再干涉我的舉動了!」湯晨星得意地宣佈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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