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小鬍子哥哥的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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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 頁

 

  他終於明白他姊姊走前那「哀怨」的眼光所為何來了。

  不過,顯然事已太遲。完全沒有女人意識的小皂——關紂一直到這節骨眼才正視起這問題——

  唉!問題兒童!為什麼他活該要有那麼多煩惱,他不過是她的舅舅,做人家舅舅都那麼歹命嗎?

  「我決定了!」她擊掌。

  如果再被她嚇唬一次,關紂敢保證自己要收驚去了。

  「你又有什麼決定?」她的決定絕非普通,每次都是驚世駭俗之至,他很怕她這招……怕到心坎裡啦。

  「我要到月光牧場幫傭去。」她得去問問那個冷斂的男人說過的話究竟還算不算數。

  幸好他的分泌腺不是很發達,要不鐵定當場口吐白沫。「你瘋了,小皂。」

  「你才發癲呢!」老是動不動就說她,他才☆☆☆呢!

  「好好的日子不過,幹麼想不開?」

  「是你告訴我『答案』在牧場的。」她睜大一雙無辜的眼。

  「那也用不著自降身價!」他對工作沒歧視,只是摸不透海底針的女人心——

  更何況是沒半點女性氣質的夏小皂。

  「我整理行李去。」她把關紂的苦口婆心當做耳邊風,兩階當一階踩,火速衝往樓上去。

  行李?那她豈不打算長期住到月光牧場去?

  這怎麼成!他大姊快回來了,這一來,他非被砍成八塊不可——

  「小皂……」他叫道,拔起長腿十萬火急追了上去。

  ☆☆☆

  雖然已入秋,午後的陽光仍然暖洋洋地穿透空氣的隙縫大把大把撒進屋內。

  一方大桌面對著青銅門,書房三側全是齊頂高的書櫃,密密匝匝的書香沉澱一室奇異的寧靜。

  「叩」!

  歐陽越全神貫注在一項復建計劃書上,心無旁騖。

  「叩……叩……叩……」

  更頻繁的敲窗聲喚起擰眉的臉,旋轉靠背的椅,他推開窗。

  「誰?」

  「嗨!」最底樓的草坪上,夏小皂正仰著頭,大剌剌的招手。

  「又是你。」最初的震驚過後,他馬上整理出不耐煩的表情。

  她晃動背後的雙肩背包,雙手圈在嘴上朝著他吼:「讓我上去講話。」

  「你不會走大門嗎?」他沒一些示好的意思。

  她又想來做什麼?

  「太遠了。」誰高興繞圈子,有捷徑不走的人是笨蛋。

  歐陽越心緒電轉。「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?」

  大屋數十個房間,她一來就逮著,為什麼?

  她仍仰著九十度的臉。「猜的。」

  歐陽越澄清的眼讓人摸不著半點思緒。「從正門上來。」

  她把頭搖成波浪鼓,又是鬼臉。「那個棺材臉不准我靠近。」

  棺材臉?歐陽越的五官稍稍變了形。卡夏爾要聽到這稱呼,臉不知要綠成什麼德性。

  「隨你!」他雙手微動,打算關上窗戶。

  頑固,夏小皂在心底臭罵了他一頓,沒見過這麼教條又刻板的男人,毛病一籮筐!

  罵歸罵,心裡不痛快是一回事,夏小皂在兩秒鐘後改道而行。

  狡兔三窟,再說條條大路通大屋,此路不通,她還有三窟呢!

  老規矩!儲藏室是她第二選擇。

  「此路不通」。一個超大的牌匾和一方大鎖禁錮了她一臉的笑容。

  夏小皂狠狠踹了那塊可憐的標示牌一腳。「老狐狸!」

  「背後道人是非不夠光明磊落噢。」說人人到,說鬼……嗯!

  由樓上窗口伸出的半顆頭顱正似笑非笑地往下瞧。

  「鬼鬼祟祟又算哪門子『光明磊落』?」光天化日出來嚇人吶!

  「這是我家,我愛到哪就到哪,與鬼祟何關。」他索性趴在窗沿上。

  「那這是什麼意思?」她又踹了儲藏室門一下,彷彿不洩不快。

  此路不通,那一缸缸的醃脆梅、酸蜜餞豈不再無重入肚子的一天,這狡猾奸詐陰險集於一身的老狐狸!

  「沒什麼意思——」他好整以暇地說。「最近黃鼠狼囂張得很,為預防不必要的損失,嚴禁門戶是很自然的事嘛。」

  去你的蛇鼠一窩,指桑罵槐的臭狐狸,罵人不帶髒字眼!夏小皂忍不住在心中痛斥他一頓。

  「你手腳倒是利落呵。」

  「好說!好說!」他大言不慚。「——不過,你再蘑菇我可有事要走了。」他惡毒地又加上一句。

  「什麼?」她跳了起來。

  「再給你兩分鐘,過時不候。」剛剛還頗有笑意的臉不見了。

  「喂……」來不及了,他聲音甫落,黑色的頭顱也跟著同時消失。

  她看了一下手上的米老鼠卡通表,媽呀,兩分鐘?離那該死的正門還有滿長一段路,他簡直存心折騰她嘛!

  她彎下腰,以跑百米的速度穿過灌木叢,火燒屁股地勇往直前。

  忍耐,忍耐,為了她的小鬍子哥哥,要忍耐!

  當年紀政得銀牌不過也這樣的速度吧?夏小皂氣喘吁吁地站在月光大屋的正門前才勻過氣來,一雙長及她胸部的長腿已恭候在前。

  「遲了點,勉強算你通過吧!」夏小皂眼中的惡魔黨頭正斜倚在門邊,一副錙銖必較的表情。

  「你……風涼話說夠了沒……刻薄鬼!」她還喘著呢,他居然……

  「這是你求人該有的『謙卑』態度嗎?」他並不想收斂。

  「你真是冷血。」蛇生性屬冷,她是知道的,但她不知道人也能寒得比蛇還冷冽。

  「你的讚美很特別,我喜歡。」他笑得淡漠。「進來吧!我沒在門口跟人談話的習慣。」

  他隨興坐下。「好馬不吃回頭草,你又回來,表示走投無路了。」

  他還真以傷人為樂趣,少說兩句會得內傷啊?

  「我可以來幫忙。」

  「你不後悔?」他問。

  她搖頭。「要怕後悔,我就不來了。」

  「我不以為你能在這裡待多久。」

  「你少看不起人。」他那看人笑話的戲謔眼光像透明水晶。「天下無難事,只要我有心。」

  她是那種一旦下定決心,就算跌得頭破血流也要貫徹始終的人。

  「你太不聰明了,錯過的愛不值一文錢,又何況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。」

  「值不值得我心裡有數,不勞你替我煩惱。」她討厭愛挑撥是非的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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