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從不曾對什麼事感到後悔,唯獨剛才,他真的想賞自己一巴掌。
生氣,是因為她的放縱,但如果這是她選擇的方式,他寧願自己是她選擇的對象,他不要她的唇再主動湊上任何一個男人。
連顥的話語讓她目瞪口呆,腦中一片空白,心跳突然加快。
那他、他真的是、真的是……來吻她的?
這個想法,讓她驚慌的踉蹌,他扶住她,眼神幽暗,拇指輕拂過她的唇。
連顥輕撫著那粉嫩的肌膚,以掌間厚厚的繭反覆摩挲,流連輕觸著。
趁著她還在發呆,連顥把握機會,再不遲疑的發動攻勢,圈住她的纖腰,俯身就封緘了那柔嫩的紅唇。
「不……」她的話被吞進他嘴裡,她更加驚慌,想推開他卻無能為力。
他的手臂強而有力,圈得好緊,高大健碩的身軀將她往牆上壓去,沉重而紮實的觸感,令她在他的熱吻下喘息,感受著種種陌生的刺激。
她幾乎癱軟在他懷中,只覺得熱。激情加溫,她的耳中嗡嗡作響。
她好香、好甜……連顥停不下吻她的動作,由她的唇吻上她的頸,輕舔著她的耳垂,將兩人的身子貼得沒有一絲縫隙。
身為一個畫者,他見過許多迷人的女人,卻不曾有人能讓他情緒如此波動,光是靠近她,他的氣息就變得急喘,迫不及待想更加偎近。
想要她的慾望來勢洶洶,像利刃一樣貫穿他的身體,他輕啃著柔嫩的肌膚,引發她強烈的戰慄。
「天啊,我想要妳……」他低沉的嗓音揉進濃濃的慾望,他輕咬著被吻得紅潤的唇瓣,筆直的黑眸直望進她的眼底。
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,更何況是對一個女人的渴望。連顥想停下,他真的想,但是他的手、他的唇卻不像是他的,怎麼也離不開。
望著他深邃的黑眼,知道他侵略的意圖,刑宇凌緊張,卻奇異的不感到害怕,健碩的男性身軀緊密貼合著自己,讓她難以呼吸,她可以聽到狂亂的心跳聲,卻分不清那是誰的心跳。
「把妳交給我,我會照顧妳一輩子,讓我保護妳。」連顥輕吻著她的唇瓣,誓言慎重從他的口中說出。
這話不是說說而已,他,很認真!
他眼中的專注讓她震懾,刑宇凌回視著他,感動在心口翻攪著。
老實說,她不相信他。
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,竟然對她說起「一輩子」這個可怕的字眼,但不諱言,她很感動,真的很感動。
在內心深處,她隱約知道,他絕對不會傷害她。
她自己知道,當她從威尼斯離開,就再也不會與這男人有所接觸,有可能再也不會見到他了。她猶豫了,輕咬唇瓣,感受屬於他的熱氣包圍著她,銅牆鐵壁似的雙臂環著她……
原來,當一個男人要一個女人的時候,再溫柔的男人,都會變得跋扈、霸道起來。
於是這一次,她的原則再次被她丟至九霄雲外,主動獻上熱情的吻,連顥沒再拒絕,被她的吻撩得無法自制,冷靜與優雅,全被摒除門外,他的唇狂野而霸道起來。
熱吻未曾稍歇,親吻已經無法滿足彼此,他溫柔的解開她的衣扣,她微怔,卻沒阻止。
熱情震碎了一切禁忌與包袱,她在他的身下迷醉,坦然接受他的所有,心神飛去老遠,再也無法自制,低沉呼喊更加劇兩人的心跳。
一個……瘋狂的夜。
第三章
既熱鬧,又冷漠的台北。
在室溫十六度的空間裡,大樓空調仍舊開著,辦公室裡人太多,縱使是包裡著長衣,空調仍是必開的設備。然而再多擁擠的人,也無法溫熱刑宇凌的身心,不像那一夜,一個男人就溫暖了她的人以及她的心。
「刑顧問?」
在幾句問話沒得到響應之後,邵震廷抬起頭,深刻如雕像般的五官,看著才度假回來的刑宇凌,黑眸閃過一絲淡淡的波動。
他食指抵著下巴,黑眸帶有深意,看著難得出神的刑宇凌。
打從她昨天回來上班之後,公事雖然交代得清清楚楚,一如她所保持的工作質量,但那雙眼老是在發呆。
這不是在他身邊工作了三年的刑宇凌,是什麼改變了她?
是那個長假嗎?
從不曾休假的她,突然向他要求休息,他雖然是對工作要求極高的老闆,卻不是剝削員工的資方,他欣然同意,卻不料長假之後,見到的會是魂不守舍的她。
邵震廷加重力道,霍地將活頁夾合上,終於讓刑宇凌回過神來,注視著他若有所思的雙眼。
「有什麼問題嗎?」刑宇凌問道,以為是合約上有主管不滿意的地方。
「這一次在意大利的工作很順利,合約我們佔絕大優勢,美術館已在當地找了人裝修,這是隸屬對方的工作,是合約裡簽訂的,裝修完成之後,經我們點收合約才會正式生效。」她趕忙解釋道
邵震廷點頭,仍是沉默的看著她,而刑宇凌回視他毫無畏懼,對於自己的工作能力有信心,相信他挑不出毛病。
只是,那一雙嚴正有神的黑眼,卻讓她想起另一雙細長深邃,時常滿溢溫柔的黑眸,似乎光是看著他,就能感受到平和……
再一次見到她失神,邵震廷微瞇了眼,猜測她的心事。
平日她看著他的表情,不若一票為自己著迷的女人般癡迷,總是坦蕩蕩的,那不是迷戀,所以他能安心的讓她留在身邊。
但是此時的眼神又有些不同,她是看著自己沒錯,卻又好似穿過他,看著某個點一樣。只是,女人的思緒,從來不能困擾他,他總是視而不見,就算是跟在身旁的工作夥伴,同樣不能例外。
「下個月在美術館的展覽出了點問題,妳去處理一下。」邵震廷低下頭,找出其中一個活頁夾,伸手遞給她。
刑宇凌伸手接過,但疑問隨即出口。
「展覽接洽的工作,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,我是法律顧問,只負責合約。」她一向分得清清楚楚,就算對方是主管,她也能慨然拒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