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人立刻幫腔:「對啊!我也看見了,是你自己疏忽忘了處理,不要睜眼說瞎話!」
「說不定是不是忘了處理,而是故意不處理呢……」
這樣的隱喻令辜宇臣勃然大怒,他深知嫸芸的為人,負責任的她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。
「這是怎麼回事,鬧成一團像什麼話?」他大步跨進室內,冷冷地盯著眾人,只在楊嫸芸驚慌望著他時,給予溫柔的眼神安撫。
「總裁!」曾玉紅見到他來,神色一斂,恭謹地喊道。
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他以一貫嚴厲的神色質問她。
「總裁,是楊嫸芸發生嚴重失誤,忘了將一份很重要的文件送出去。」曾玉紅秉實報告道。
她知道他們倆關係不簡單,但她可不會因此奉承楊嫸芸。想她可是從老總裁年輕時就跟在他身邊打拼的長老級主管,而且從未犯過大錯,相信就算總裁大怒,也不敢貿然將她辭退。
「你如何敢肯定是她忘了處理?」辜宇臣不用問楊嫸芸也能肯定,這件事絕對有蹊蹺。
當了四年夫妻,他還不瞭解她的性格嗎?四年來每天早餐固定早上八點上桌,即使她生病人不舒服,也從未有一天延遲。而其他清潔沐浴或日用品,更是在全部用完之前就會有新的替換。
連普通家務都如此細心負責的女人,會對公事草率馬虎嗎?
「那是因為……」曾玉紅窒了窒,一會兒才道:「因為其他部屬都說親自把文件交給她了,可見是她疏忽沒辦。」
「你為什麼不認為是其他人說謊的可能性比較大?」
「不可能!」曾玉紅想也不想地否認。「她們都是跟了我好些年的資深部屬,我信得過她們的人格,她們不會說謊。」
一個空降的新人和跟隨她多年的舊部屬,她當然選擇相信舊部屬。更何況那新人——哼!跟總裁關係不清不白,這樣的女人,有什麼資格要她相信?
「經理……」剛才氣焰囂張的幾個女人,這會兒紛紛低下頭,露出慚愧心虛之色,但曾玉紅並沒有看見。
「所以你堅決相信是楊嫸芸怠忽職守?」辜宇臣瞼色鐵青,她沒有經過實證,居然敢這樣胡亂冤枉人!
「經理,算了!楊嫸芸是新進人員,犯錯也是難免,我們趕快想辦法補救就好了,別再追究了。」方才犬吠聽聽,追著楊嫸芸當落水狗打的其中一人開口求情。
她不是良心發現,而是看到總裁親自出面,害怕再追究下去萬一真相被查出,她將難逃被懲處的命運。
「不!我非得把事情弄清楚不可。」曾玉紅斷然拒絕,堅持要查個水落石出。「總裁,就算您偏心向著楊嫸芸,這件事也請您秉公處理!」
這句話引來眾人竊竊私語。原來楊嫸芸和總裁有特殊關係?先前斥責楊嫸芸的那些女人,更是臉色蒼白。
「我偏心楊嫸芸?」辜宇臣極不高興,這是什麼話?
打從楊嫸芸進公司後,他都利用私下時間過來看她,明知道她工作又多又累,也沒堅持替她刪減工作量,何來偏頗之說?
「有些事不方便在這裡提,況且這也不是重點!重點是她拿到工作沒有盡責處理,我要記過懲戒她,希望總裁您別介意。」曾玉紅故意在眾人面前提起,就是為了不讓他有機會否決。
私下暗渡陳倉是一回事,公然護短又是另一回事,她相信總裁會愛惜羽毛,不會為了區區一個情婦,讓自己的名聲染上污點。
「如果她真的犯了錯,你要怎麼處罰她,我都沒有意見,問題是我不認為她真的這麼做。」就和曾玉紅相信部屬一樣,辜宇臣也堅決相信楊嫸芸。
「你……」剛才被眾人聯合誣賴、百口莫辯時,楊嫸芸都很鎮定沒有落淚,然而聽到他如此信任她,她竟克制不住感動,鼻子酸疼眼眶泛紅。
「那這場紛爭注定無解了,因為現在變成各說各話,在上位者的立場又不夠公正,事情真相怎麼可能查得出來?」曾玉紅膽大包天,暗指辜宇臣立場不公正。
楊嫸芸不願辜宇臣為了她,讓自己的聲名受損,所以幾乎想認了這莫須有的罪名,這時一道小小的聲音傳來:「對不起,經理……我有話想說。」
大家轉過頭,只見—名內向的女職員怯生生地舉手說道。
「周小娟,有什麼話你儘管說。」曾玉紅點頭允許她說話。
「其實,我知道事情的真相。」此言一出,在場有好幾個人變了瞼色。
「你知道什麼?快說出來!」辜宇臣立即命令。
「是的!昨天午休前,我突然肚子痛,所以急忙跑去上廁所,到了洗手間,正巧聽到有人在裡頭商量要陷害楊嫸芸。她們說……」她畏怯地看了眼那些臉色灰敗的女人,繼續說:「她們說要偷藏楊嫸芸的重要文件,讓她被經理罵。」
「有這種事?!」曾玉紅難以相信她的下屬裡,有人會做出這種壞心眼的事!
「是的,因為怕被她們發現我聽到了,我趕快跑出洗手間,假裝不知道這件事。後來我就特別注意楊嫸芸,那天下班前,經理將一份重要文件交給她,要她發送出去。正好楊嫸芸不在,經理就吩咐其他人轉達。可是她們不但沒有轉告她,還偷偷把那份重要的文件藏在一疊不重要的文件底下,楊嫸芸才沒有發現。」
「既然你都知道,當時為什麼不說呢?」辜宇臣相當震怒,如果她當時鼓起道德勇氣說了,嫸芸就不會被人誤會欺凌。
「因為我害怕……」周小娟嚇得快哭了。「她們平常就很凶,喜歡仗著自己是資深老鳥,欺負我們這些後進的新人,我以前也被她們欺壓過好一陣子,後來楊嫸芸來了才換成她……我怕我說出事情的真相,會遭到她們報復,所以不敢說。可是現在我真的忍不住了,她們真的太壞了,我希望她們受到懲罰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