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?!」也不曉得是誰被一隻小動物給嚇得跳腳,自動張開手抱住他,之後又巴在他的胸口賴著不走。
「你,可惡、太可惡!」
背過身不去看他,祥紗窘困地想拿回衣服穿上,卻發現腳邊又出現了讓她發毛的小動物,正探頭探腦地打算和她玩捉迷藏。
祥紗退了一步,不服氣地宣佈:「你可以抱我,可是……不准有非分之想!」
「什麼?」力召磊挑起眉,難以置信地粗聲道:「你再說一次!」
這小姑娘根本不明白,男人的慾念一旦竄揚起,便很難自制!
祥紗輕擰著眉,表情委屈極了。「地上那麼髒,又有老鼠,我不要。」
她從沒在這麼髒的環境待過,一想起那只可惡的老鼠,她更加難以接受地直搖頭。
「以後多的是這種前不著村、後不著店的狀況,難不成,你要我天天抱著你睡覺?」
祥紗睜著水靈靈的眼,氣惱地反問:「那你的意思就是不願意嘍!」
力召磊懊惱地揉了揉眉心,啼笑皆非地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這根本和願不願意沒半點關係。「你要學會適應,讓別人看了會怎麼想?終究你還是一個姑娘家,不是嗎?」
「哼!我才不管別人看了會怎麼想呢!」她的自我與率性,點破了力召磊的堅持。
力召磊由喉間滾出低沉的笑意,他差點忘了,對祥紗而言,世俗的眼光根本不會成為她的負累。
「閉上眼睛!」祥紗轉過身,對他不容置疑地道。
「是!」
再贅言,就是他力召磊自尋煩惱啦!
無奈歎了口氣,他期許自己的自制力夠堅強。
力召磊皺起濃眉不禁開始為祥紗的清白擔憂。
*** *** ***
雨初歇,天空初露魚白,火堆早已燃盡,成了一堆黑炭,祥紗窩在那溫暖的胸膛睡得很舒服,卻還是被力召磊給挖了起來。
「祥紗,咱們該上路了!」
力召磊被晨光喚醒,飽滿精神的語氣有著說不出的爽朗。
祥紗揉了揉眼,輕覷了一眼力召磊後,直接再窩回他溫暖的胸膛耍賴著——賴床的意圖十分明顯。
「再耽擱下去,咱們或許會找不到落腳的地方,難不成你真的想再露宿荒郊野外?」
他的語氣雖淡,卻說中祥紗心底最深的恐懼。
「我不要!」有這次的教訓已經夠了,她可不想再忍受這種餐風露宿的感覺。
莫可奈何地接過力召磊遞來的衣裳,她一雙眸因為生氣而流轉著晶燦的光華。
力召磊十分滿意地轉過身,迅速地穿好了衣物。
待兩人整理妥當後,已是半個時辰後的事了。
「磊哥哥,我不想上路,我好累,好想睡。」
原來跋山涉水是如此辛苦的一件事,祥紗蒼白著一張臉,一想到要騎馬,她便抑不住地直接暈了起來。
力召磊瞅著祥紗,卻還是不由得她抗議地挽起她的手,直往外走。「難不成你想待在這裡和老鼠作伴,你不想觀賞沿途的好山好水?」
想她在皇宮中養尊處優了快二十年,體力自然是吃不消。但是既然她已經出了皇宮,這樣的生活,遲早還是要適應的。
*** *** ***
一出古廟,避開那小水窪,祥紗遠眺著群山,將那滿山蒼松疊蟑,鬱鬱蔥蔥的綠意給納入眼簾,整張臉頓時亮了起來。
「好清新的空氣啊!」祥紗張開手臂,深吸了口氣,讓飽含濕意的空氣順利進入肺葉。
瞧她開心的模樣,力召磊不自覺揉了揉她的秀髮,一臉的疼惜。「我在馬鞍上多加了一些軟布,讓你坐起來舒服點、還是……你打算再把青青的驢子找回來,跟在我身後?」
聽到他調侃的語音,她不由得臉紅了。「人家又沒說不騎馬,再說青青姑娘的驢子,可真是笨透了!」
「那驢子是青青批貨用的,沒馱過人,能馱著你走那一段路,算了不起了。」
這一回力召磊可真服了她,能騎上那頭驢,他真不知該贊驢天生有潛力,又或者該贊祥紗那渾然天成的氣勢,讓人不得不屈服——連驢子也不例外。
「真的嗎?」祥紗揚起眉,這下可得意了,唇邊溢著久違的可愛笑容。「那是我聰明,教會那笨驢子怎麼馱人。」
瞧她樂不可支的模樣,力召磊竟覺得心情開朗起來。「是、是、是!咱們可以上路了吧!」
目睹她一路笨拙地騎驢跟蹤、遇山賊、淋雨……已讓他的颯爽去了大半,現下力召磊倒像被一個叨念婆娘附身般的碎念,連他自己都快受不了了。
*** *** ***
就這樣,兩人走了近半個月,這一路愈往南行,那流寇首領李自成攻陷北京的流傳就愈熾,這消息在各縣、各鎮傳了開來,讓力召磊和祥紗無法不憂心。
「你沒事吧!」見她低擰著眉,眼眉間染著淡淡的愁緒,少了平日的任性與驕縱,力召磊總覺得渾身都不對勁。
「磊哥哥,我總覺心頭怪怪的,好像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一樣,讓人心裡暢快不起來。」
「難得見你多愁善感的模樣,放心吧!再過幾日,咱們便會到達揚州了,你別胡思亂想。」
力召磊極力安慰她,卻也同樣感到忐忑不安。
倘若京城真的已經淪陷,那青青……應該沒事吧!
「我們今天就在這裡落腳吧!」
拋開擔憂的情緒,他讓店小二將馬兒牽到馬廄,徐步到客棧二樓,挑了一處人少的位置入座。
「小二,麻煩你幫我們上些酒菜。」
他替祥紗斟了一杯熱茶,轉頭對店小二吩咐。
「是,客官請候著,馬上來!」
俐落恭敬地回話,店小二一走,鄰座語重心長的對話便落入耳底。
「聽說李自成攻陷北京,咱們的皇帝在煤山上吊殉國了。」
「真的嗎?消息已經確定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