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不配。」獨孤胤渾身是刺。他不會允許誰搶走黃蝶的。
獨孤吹雲沒有被他的辱謾擊倒,他自信的朗笑。
「天上地下除了我獨孤吹雲之外,不會再有誰像我一樣的愛她,要說不配的人……是你。」
兩人眼眸對眼眸,獨孤胤覺得他幾乎要被吞沒。
最初的訝異過去,他笑了。
看來這溫吞斯文的男人不如他事先評估的那麼不堪。他的狂妄強悍不亞於他自己呢,不可否認,從最早的一路排斥到這會兒,他有那麼一滴滴的欣賞他了。
然而,雖然對他的印象改變,並不代表他就肯拱手送上黃蝶,不管誰想要她,都必須先經過他這關再說……
「我本來想賞你一頓老拳的,看在你還滿有誠意的分上就欠著,哪天我不爽時再找你討。」他撂下狠話,趾高氣昂的模樣一如向來的跋扈。「但是,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,別再對蝶動手動腳,不然……哼哼!」
「辦不到!」
獨孤胤怒視他的不識抬舉。
「我愛她愛到發了狂,我愛她會想碰她、摟她、吻她,甚至想讓她成為我的妻子,這有什麼不對嗎?」
威脅?他不怕的。雖然他欣賞獨孤胤的膽大,卻不受威脅。
「我會揍得你跪地求饒。」光天化日下的赤裸示愛,這男人的腦袋瓜壞掉了。
「我很樂意奉陪。」他們之間也打過無數的架,多一次少一次就當互相切磋武藝也無妨。「反正,每次都輸的人又不是我。」
「好!你帶種!」獨孤胤不怒反笑,笑得徹底。「咱們撇開蝶的事不算,有朝一日,我會要你為今天所說的話付出代價。」
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自卑的,他是獨孤胤,有一天他會討回應該屬於他的勝利。
「我欣賞有志氣的人。」獨孤吹雲一點都不掩飾他欣賞獨孤胤的部分。馴服驕蠻橫恣的獨孤胤誓必是他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件大事。
獨孤胤毫不領情。
「對我灌迷湯是沒用的。我來是要告訴你,你的那些狐群狗黨找了來,你自己解決去。」對獨孤吹雲謎樣的身份本就警戒的他,由於戈爾真和戚寧遠的到來更不安了。
獨孤吹雲臉色不變。「他們來了。」彷彿早就知道他們會找到這裡。
他轉向黃蝶。「跟我去見他們好嗎?」
「我……」太突兀了!黃蝶退了一步。
「走!」獨孤吹雲興致勃勃,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前廳走。
黃蝶被半拉半拖地踏著步伐,他那毫無道理的頑固只要發作,就不留給人拒絕的餘地,可是她更難以置信的是自己居然也有「見見」他口中的弟兄的慾望。
獨孤胤放任自己斜倚在樑柱上,眼神變幻莫測。
※ ※ ※
即使對黃蝶的容貌已經有過震撼的經驗,再次見面,戈爾真跟戚寧遠還是傻不楞登的看了許久。
她的肌膚是純淨的白嫩,帶冷的氣質就像寒夜的星子,高掛在天幕中只可遠觀。褻玩?別傻了!放眼天下,誰敢碰她一根手指,就是八條命也不夠活。
如果獨孤吹雲不是他們老大,為黃蝶兄弟翻臉的事也不是不可能……
嘿嘿這話只能自己說給自己聽……這種大逆不道的事,再說朋友妻不可戲,真敢一戲,腦袋就會落地──美人和項上人頭……當然是腦袋重要了。
還想著呢,獨孤吹雲挾寒的聲音就凍入大家的耳膜:
「如果看夠了就過來喊人。」
戚寧遠和戈爾真不約而同一怔。
「連多看一眼都不行?」戚寧遠嘟嚷。
「不行。」獨孤吹雲答得飛快。
「大哥?」這麼強烈的佔有慾倒是頭一遭發生在獨孤吹雲身上。
兩人面色一斂,中規中矩的對黃蝶行了禮。
在一陣客氣的寒暄後黃蝶退下了,大廳裡只剩下清一色的男人。
大夥兒面面相覷,沒人開口。至於努爾北都則是對他們三人的表情露出玩味的神情。
「大哥,軌衝著我喊你一聲大哥,你也該把來歷告訴小弟我了。」
對獨孤吹雲的來處他從來不問,然而今天,時機似乎是成熟了。
戚寧遠睜眼蹙眉。「你就隨便跟我大哥拜了把子,什麼都沒問?」
「大哥對我的過去也是三緘其口,有什麼非得要知道不可的呢?」努爾北都笑的瀟灑坦然。
「說得好!」戈爾真擊掌。他真心喜歡努爾北都這個見解不凡的少年。
「換作是你,你也會這麼做不是?」他對面惡心善的戈爾真也印象頗佳。
「不過,為什麼現在改變了心意?」印象好不代表不滿足自己的好奇心。
「為了蝶。」
他不會不明不白地將黃蝶交給任何人,就算獨孤吹雲也不能例外。
獨孤吹雲毫不遲疑地說出他的身份。
努爾北都愛笑的唇扯成平線,原來恣意懶散的身子從躺椅中挺直了。
「一個皇帝?」
「皇帝也是人。」
獨孤吹雲說的好,可是在普通老百姓眼中絕不會這麼認為。
「蝶不知道你的身份吧?」可想而知。
「我會告訴她的。」
「等什麼時候?生米煮成熟飯時?」努爾北都定定地望著獨孤吹雲。只要他敢扯一句謊,他跟他的交情就完了。
「她問,我就說。」
「狡猾!」
「我是用男人的身份去追求她,不是用一國之君的權威脅迫她接受我,如果能取得你的同意跟祝福,那我求之不得;假使不能,我也不在乎,這是我跟她的愛情,我不會允許旁人插手阻礙的。」即使帶著哀兵姿態,獨孤吹雲仍然侃侃而談。
「我父王不過是個小小的城主,就擁有十八房妻妾,至於均雨沾露的女人更是數不勝數,你身為泱泱大國的霸王,三宮六苑、七十二嬪妃又少得了?要求你事情無異是緣木求魚。」
「我不想辯解什麼,就算蝶是你的義妹,依她的個性,她是不會讓人擺佈的,這點我相信你瞭解的不會比我少,她會選擇什麼,你為什麼不等著看?」
「我會的。」
獨孤吹雲隱然流露的灑脫和磊落,讓努爾北都不得不佩服。這樣都懾服不了眼前這偉岸的男人,看來他是沒有置喙的餘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