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知道了。」解決了手上的兩個蒙面人,一個鷂子翻身截去想追獨孤吹雲的追兵。
「想往前走?先過你祖爺爺這關再說。」
※ ※ ※
臨時搭就的診療室裡一片狼藉,醫療用具散了一地不說,執刀的戈爾真正險象環生的應付如螞蟻般擁來的殺手。
即便他驕勇善戰、神針例無虛發,面對一波又一波擁入的敵人,猛虎難敵猴拳,更何況還惦記著躺在床上的黃蝶。
他可不怕什麼萬一的,可黃蝶不行。
獨孤吹雲的加入,讓他精神一振,雙龍連手,所向披靡。戈爾真如蛇般靈動的身軀貼住獨孤吹雲的背,他微喘,用濺了血的手封住前胸。
「大哥,黃姑娘的刀動到一半,要不繼續她會血流不止而死。」
「這裡我來就行,你安心開你的刀,就算天塌了都有我在。」獨狐吹雲豪氣干雲。
此時此刻,性命垂危的不是只有黃蝶,這群兵分兩路、來意不善的不明敵人,想一舉殲滅整個桃苑的野心太明顯了,若不全力以赴他們會全部葬身在這裡。
有他在,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。
「大哥!?」
「快去!」
戈爾真咬牙。「知道了。」
跳出格鬥圈,他逕自奔向黃蝶。
旋風般的柳葉鏢如影隨形想偷襲戈爾真的後背,一陣叮叮噹噹響,悉數被獨孤吹雲脫下的外袍打偏了方向,釘在泥牆上。
「你們不是胡人。」胡人個個人高馬大,使上手的武器也以剽悍霸道為主,暗器對他們來說太小巧了,對難揮灑自如的暗器,他們一向棄而不用。
「果然是當今聖上,文韜武略都不凡,連這種微末枝節小事也瞭若指掌,令晚生們不得不佩服。」嘴上說的是阿諛奉承,劍光卻斜往獨孤吹雲的胯下反刺上撩。
好陰毒的招式。獨孤吹雲冷哼。
他雙腿驟然往上縮,以匪夷所思的姿態弓身,用布履夾住劍端斷對方來勢,同時他的手也沒空著,趁來人錯愕的當兒,寶劍往前一遞送進他的咽喉,結束他的小命。
獨孤吹雲以戈爾真為中心,清除想靠近他的敵人,他殺得眼紅,儘管也多處負傷,還是頑強的抵抗。
一陣難分難解的惡鬥,對方業已看出想在一時之間取勝是不可能的事,為首的頭子迅速退至角落掏出黑黝黝的彈丸往地下便扔!嗆人的氣味跟煙幕很快遮住了一切。
獨孤吹雲心中的警鐘大響,他掩鼻返到戈爾真身旁,以自己的身體做肉盾,深怕那些賊人暗襲他要保護的人。
果不其然,數把尖刀對準的是動刀到忘我境界的戈爾真。
獨孤吹雲以背護住他的兄弟,那些刀劍不由分說深淺不一地全刺進他的身體各處。
自獨孤吹雲身上噴出的鮮血滴到戈爾真的手腕上,他全無感覺,他的眼、他的心只專注在手下的軀體。
即使那有毒的黃煙沁人他的雙眼,眼角不停的滲出水霧,全身肌肉不停的抽搐,他的雙手還是穩定如昔。
是獨孤吹雲那一撞讓他分了神,這一跌使他感覺到劇烈的疼痛,他壯士斷腕地抓起一把銀針就往自己的大腿紮下去,厲吼一聲,意識整個清楚了過來,十指如飛的進行最後縫合手術。
儘管獨孤吹雲武功蓋世,臨敵經驗卻不多,對方使出的又都是江湖人最不齒的下三濫手段,明的打不過,或毒棘藜或天羅地網,無所不用其極地要置他於死,中毒漸深的他眼看就要慘死在亂刀之下……
模糊中,有一群人破門而入,糾纏的殺手從他身邊被分擔了,來人攬盡他的敵手,他重吁,如水的汗從眼睫滴入眼睛也不自覺。
他用劍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軀,最在乎的仍是生死未卜的黃蝶。
「總算……不負所托!」戈爾真睜著狂亂的眼不改桀驁地撇撇嘴。他原來是想笑的,只可惜,力不從心,偉岸的身子仰天一倒,筋疲力盡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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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棠逸率領著御封侍衛菁英跟打前鋒的藍非趕到,替慘烈的殺戮作了終結。
被生擒活捉的人堅不吐實,一個個咬破藏在牙齒中的毒藥自殺身亡。
一場驟來的恐怖活動遂成了謎。
「不,還有跡可尋的。」心思縝密的海棠逸在看,成排成排的屍體後推翻眾人說法。
其實,死人才是最坦白的。
他撕開其中一人的肩袖,赫然在肩胛骨處發現賁起的厚繭,還有的是在手心處的烙印。
「你看,這些被烙上印記的人應該全是奴隸,也很可能是被流配邊疆的流刑犯。」海棠逸不放過任何可能的線索,檢查得異常仔細。
也只有十惡不赦的罪犯會被烙上這種終生都洗刷不去的記號。
然而,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?
「那這些異常突出的繭又是怎麼回事?」藍非有疑必問。
「枷鎖。」海棠逸沉重的回答。
既然是重刑犯,手銬腳鐐鐵定少不掉,傷上結疤、疤上加傷就變成層出不窮的繭,那是熬過酷刑的人所留下的印記,熬不過的人就是亂葬崗裡野狗的食物了。
「誰能調動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殺人魔?」藍非有著不好的預感。
「不知道。」海棠逸坦白得很。這是驚天動地的大事,怎能隨便說說?
一切總要等水落石出再說。
至於如何水落石出,那就是他的工作了。
海棠逸指揮手下將成排的屍體處理掉,轉頭就走。
他並不想多談,多說無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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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迷不醒的戈爾真、全身都是傷的獨孤吹雲、浴血的獨孤胤和掛綵的戚寧遠,唯一在獨孤胤羽翼下得以倖免的努爾北都也受了些許的皮肉傷,情況空前之慘痛。
海棠逸直奔獨孤吹雲身邊。
「大哥!?」他心痛地無法言喻,撲通單膝跪下。
「別自責,這不關你的事。」
「我知道,一切都是因為那紅顏禍水的女人。」他遷怒於黃蝶。他怎能不遷怒,他最摯愛的人差點沒命,為的是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