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或許你想到海南島去度幾天假?」他考慮把她送回天涯海角去,有那四個閒閒的老頭盯著她,他比較放得下心。「對了!我在台灣中部有個朋友開牧場,到鄉下散散心也不壞。」他想到歐陽越。
「雷飛,你有事瞞我?」他從來都不是多話饒舌的人,一口氣破例說了一堆話的目的是什麼?「我哪裡都不去,你不必費心。」
「我不想鎖住你,可是萬不得已的話——」他丟掉已被打的冒泡的麵團。
「你不可以——」她嘶聲。
「我要你給我保證,我不在家這幾天你絕不逃走。」
「你太自私了。」韓冰晶終於把壓在心底的憤怒傾到出來。「你是個有家室妻子的人,有相腳踏兩條船,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?」
「你知道李琳?」雷飛反倒一臉欣喜。
她要知道李琳的存在那就好辦事了。
韓冰晶冷淡的點頭。「而且我也知道她是你從雷霆手中搶來的。」
「你一定有某些地方誤會了,我和她不是你想像的那樣,我已經決定和她離婚了。」
「離婚?」她心中如針刺的痛是怎麼回事?他真的是生性涼薄的人嗎?舊愛隨手可擲,那她這新歡又能得寵多久?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她的下場也會和李琳一樣。「你不可以。」
「不,我和她是離定了。」他絲毫不察韓冰晶眼中的複雜。
對李琳,他已經沒時間在延緩下去,他要速戰速決。
「我要你答應我不走,給我保證。」他望著她略帶蒼白的臉蛋。
欺騙是她最不願做的事,不管對任何人,但事以至此,她是無可選擇了。「好,我保證,用我父親的名譽。」
雷飛益發嚴厲的眉宇霎時鬆弛下來。「我做你最喜歡的起司意大利三色蔬菜麵包給你吃。」一改先前的眉結重重,他神采飛揚起來。
韓冰晶咬著唇,淡淡的微笑,不讓他瞧出她心中一層又一層的苦澀。
她不做人家的第三者、婚姻的劊子手,絕不!
第七章
雲雨翻覆之後……
「不要這樣盯著我,我會揣錯你的意思。」原先閉目養神的雷飛乍然睜開炯炯雙眸。
韓冰晶縮了縮身子,移開眼瞳。
她的確不該看他,他太完美了,那沉睡的臉孔寧靜沉謐,像嬰兒般無憂無慮,舒坦的眉睫帶著滿足,她差點沉溺在他的臉龐中而不自覺。
如果能,她好想天天、時時看見這樣的雷飛,溫煦安詳。
雷飛享受掌心在她軀體下遊走的快感。「我很久沒看見你笑了。」
「不會啊!」他看出什麼破綻嗎?
「等我把台灣的事解決後,再帶你回意大利去見我的『家人』。」她將會是最受歡迎的人。
「家人?你不是……」
「在我眼中,他們和我的家人無異,雖然我們完全沒有血緣關係。」一想起意大利那群『問題軍團』,他忍不住驕傲起來。
「我希望有這個機會。」如果他們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相遇,她會毫無保留的愛上她。
「你為什麼說話的時候不看我?」端視她嫣然動人的臉蛋,雖然她一逕的溫柔讓他心悸,不該屬於她的沉重輕愁卻在她眼瞳中凝聚。
他一向不是心思細密的人,即使發現不對勁的地方,卻說不出所以然來。
他把它歸諸於自己索求過多,累壞了她。
「雷飛——」她首次全心全意的叫他的名。「如果——」
如果什麼?她捨不得他,既然拋不下又無法任由感官支配自己的感情,顛覆她一直以來的道德觀,她只好選擇離去。
「別說——」雷飛一下就明白她欲言又止所為何來了。
「別躲在龜殼裡,事情總有一天要攤開的。」
一記悶棍直落下來,他努力調勻自己的呼吸。「愛我,是那麼困難的事嗎?」
「我不能——」雷霆給她的傷害猶在,她怎麼可能在這當口又義無反顧的投向另一個男人的臂彎?
「不管你說什麼,」他的臉色灰敗的駭人。「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事。」
通牒已下,他翻身,用最直接和冷漠的方式拒絕她。「你要感轉一滴滴歪念頭,即便鬧翻整個台灣我也要讓你不得安寧。」
這不是警告或恐嚇,而是濺血的盟約。
儘管他對她的感情是覆水,你能妄想覆水回收嗎?
儘管他心痛無法獲得她全部的愛,只好退而求其次——他愛她就夠了。
他感覺得到躺在他身畔的韓冰晶將身子縮往床沿,他用無言的排斥抵抗他。
「過來。」似乎只要分開,就那些微的距離他也受不了了,他如何放她展翅飛去。
韓冰晶瑟縮地將身子倒移,用被單將頭部以上蒙得死緊。
「你以為這樣我就沒奈何了?」真是鴕鳥。
雷飛猿臂一伸,將她固定在自己下頜的地方。
「別動!你再動來動去,別怪我又做出什麼邪惡的事來。」
他的話像濟特效藥,令不安蠕動的韓冰晶安靜下來,真的一動都不動。
雷飛撩起他最愛的她的髮絲玩耍,蠻橫的口氣淡了些,混合著哄騙。「閉上眼乖乖睡吧,一覺起來就沒事了。」
他的聲音柔潤舒暢,像絲綢滑入人心,韓冰晶不爭氣地在他曳長的音律中和上眼瞼,沉入夢境。
明天一切都會不一樣了,等他解決了地下兵工廠的問題,雷飛準備帶她直飛意大利,到時候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讓她愛上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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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這樣悄悄的走開算不算再次背叛雷飛對她的信任?
他明明知道她要走,臨出門前卻把鑰匙給了她。
冰涼的鑰匙此刻正躺在她的掌心,沙發旁是收拾好的簡單行李。
她由於感,這一別,她將永遠走出他的生命。
環顧那些已熟悉了的傢俱,彷彿全沾上雷飛的氣息,哦,老天!她太可恥了,臨了,還念念不忘一切——
要走就趁現在吧,她明白下一秒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的理由又會被新的借口代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