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想讓我用劍換藥?」她的聲音驟然淡了許多。
流雲攬緊她的腰,吻著她的唇辦,「不是用劍換藥,是用劍換命。」
琴影推開他,冷冷道:「你不用再說了。」她拿起劍,將劍身橫在兩人之間,「你看清這劍上的字--劍魔重生,劍心同存。」
流雲以手蓋握住那八個字,「劍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我可以沒有承影劍而活,但不能沒有妳而活。我以為妳也是一樣的。」
琴影眸光一震,眼簾低垂,避開他懾人的黑眸。
流雲猛地將她擁住,眷戀纏綿的吻住她的唇,以舌尖攻佔她的整顆心,以怒放的情火將她密密封住。
他不想看她沉默的樣子,他要知道她的答案,知道她愛的究竟是劍還是他?
「誰也不能讓我丟下承影劍,死都不能!」她說的每個字,都震盪著兩個人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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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紫在黑夜中佇立許久,仰望著樓上那一抹幽暗的燭光,直到白色的人影飄落到她的眼前。
「你考慮清楚了嗎?」她冷冷的問。黑夜裡看不清彼此的臉,但她可以想像流雲要作出這個抉擇,究竟有多痛苦。
他無聲的將手從背後伸出,手上握著長長的劍。
「龍涎草。」他以劍換藥草,不想多說廢話。
阿紫遞過去一個小包,接過了劍。抽劍出鞘,銀閃閃的光芒映亮了她興奮的眼。
承影劍,終於到手了!
「琴影肯換劍?」這實在出乎她的意料,她本以為自己要大費周章,沒想到竟是如此容易。
流雲沒有回答,接過藥包直接打開,取出一葉放在舌尖,龍涎草的味道是甘中微苦,澀且不化。不知道這是不是已經在暗示,他和琴影今後還有更艱難的一段路要走?
「阿紫,妳劍已到手,勢必會成為眾人追殺的目標,多保重吧。」他依然諄諄叮囑。
本已轉身的阿紫嘿嘿一笑,「多謝你的好意,你為了藥草,不惜盜劍,也自求多福吧。」她已經猜到是流雲盜劍來換藥草,因為以琴影的性格,是寧可一死都不會捨劍的,所以當初才會有跳崖這樣的壯舉。
阿紫沒有多說話,藉著夜色隱藏了她的身形,也隱藏了她的真情。
當初她對右使說,她之所以沒趁琴影重傷時,拿走承影劍,是因為劍中沒有魔性。
其實這根本是個借口。即使是沒有魔性的承影劍,城主也絕不會放手的。
若她當時不是因為看到流雲被琴影刺成重傷,而氣憤異常,全心全意只想救他,又怎麼會忘記了自己的職責所在,沒有奪劍?
她與流雲雖然初識不久,但芳心早已拴在他身上。當他失憶時,她盡心照顧他,或許是為了承影劍,但更多的是因為她喜歡他。
然而,她再多的情,都留不住他的心。
再見到流雲,確認他真的還活著的那一刻,她萬分開心,真想撲到他的懷裡痛哭一場。
但是,她知道她沒有這樣的資格和權利。她只能完成自己的任務,然後遠遠的,看著他與別人相愛相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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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探遍佈全城的龍隱莊雖然晚了一步,但終於得到流雲和琴影的行蹤。
「在憐香樓?」龍三大笑道:「他們還真是會選地方,倒不怕玷污了他們的身份。」
「我去!」柳依人聽到琴影的消息,已經按捺不住,恨不得立刻殺了琴影。
龍三按住她,「妳還有傷在身,養身子最為重要。」他對這個女人不夠信任,怕她會搶先拿走承影劍。
他看著弟弟龍四,「四弟,你陪我走一趟吧。」弟弟畢竟是龍家人,不會出賣他。
龍四聽到琴影還活著的消息,本已激動萬分,但他怕自己的情緒過分流露,會讓哥哥起疑。既然哥哥點名要他去,他當然不會推諉,只是如果要他殺琴影,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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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著夜色,龍隱莊內幾百名門徒已經悄悄來到憐香樓下。此時,正是憐香樓高朋滿座的時候。
龍三不是官吏,也不想被同樣想奪劍的人發現自己的意圖,所以他沒有大張旗鼓的抓人,而是自己帶著人守住正門,並讓龍四從後面包抄。
龍四心事重重的站在街上,遙望著樓頂或亮或暗的那些房間,不知道哪間裡會有琴影。
忽然,他似乎聽到從西南角的窗戶裡,傳出杯盤碎裂的聲音。他心頭一動,沿著樓欄攀上去,悄悄來到窗口向裡張望--
瞬間他的呼吸停止,因為琴影就在裡頭。
此刻,琴影雙眸中含著震怒的神情,直直的瞪著流雲,地上碎裂的杯盤證明有場風暴即將開始。
他們在吵架?為什麼?龍四不明白,他們相愛如此深,甚至能同生共死,那還會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們不和?
「你以為你用劍換藥草,我會高興嗎?」琴影的聲音像從遙遠的地獄而來。
龍四一愣。怎麼?他們已經知道了三哥的企圖?但接下來,琴影的話推翻了他的猜測。
「即使我活著,沒有了承影劍,我便如死了一樣。你自作主張,我會恨你一生一世!」
始終沉默的流雲,此時才慢慢點頭,「我知道妳會這樣說,但我沒有別的選擇。」
琴影順手又掀翻了桌上的果盤,如瘋了一般,「你有你有!只要承影劍還在,誰也不能左右我們!龍涎草會找到的,但是失了承影劍,你要怎麼追回?」
「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妳去死!」流雲箍緊了她的雙臂,如她一樣的心痛,「為什麼妳的心裡只有劍,不想想我們的未來?難道要我抱著妳和劍任妳去死?妳要知道即使殺光了敵人,毒性也會蔓延妳的全身,到時候我又拿什麼去救妳?」
琴影拚命掙脫開他,狠狠甩了他一記耳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