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怎麼了嗎?」一一打過招呼之後,她找位置坐了下來,用眼神詢問聶爾璇。
他一臉悠哉,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,他都老神在在。
反倒是她,見大家都不說話,偶爾乾咳一下,眼神迴避著她,愈想愈古怪。
莫非這一切,跟她作的夢有關?她好像睡了很久,也夢得亂七八糟,夢裡儘是她跟聶爾璇在翻雲、覆雨,覆雨、翻雲--
「啊!」她低叫出聲。
難道夢裡都是真的,她一如以往,一失控就叫得太大聲,把兩家吵翻了天?
「知道羞愧了吧!」夏老咳了又咳,開口說了第一句話。「看我養出妳這麼個好孫女兒,居然在人家車庫就……」
車庫?什麼車庫?婉吟狐疑地看著大哥,直覺地知道聶爾璇准信不過。
夏鼎昌忍住笑,表情有些奇怪地把臉轉到一邊去。
「夏爺爺,這一切都是我的錯。」聶爾璇機靈地接下話。
「不是你的錯,難道她自己還能玩得起來?」夏老喝了口茶,擺擺譜。「我跟你奶奶商量過,你們就交換個信物,訂婚吧!」
「嗄?」婉吟忍不住叫了起來。
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為什麼突然叫她跟聶爾璇訂婚?
「怎麼?有意見嗎?都鬧成這樣子了還不訂婚,成何體統?」夏老開罵。
「都是我們爾璇不懂事,壞了婉吟的名聲。」聶奶奶趕緊幫腔。
「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事?」她小聲地問聶爾璇,咬牙切齒。
「我才想問妳對我做了什麼事?差點把我掏虛了,害我要喝十全大補湯。」他故意惡劣地回答。
婉吟瞪圓了眼睛。這麼說,在這兩天內,她豈不是變得很孟浪?
「婉吟,過來。」聶奶奶拉起她的手,不顧她的小小掙扎,硬是將一枚典雅的貓眼石戒指套在她手上。「這是我們聶家傳給媳婦的戒指,一代傳一代,我幫妳戴上,就當作是替爾璇訂下妳這個媳婦了啊。」
「可是、可是--」她完全在狀況外。
「夏爺爺,婉吟不肯承認我,但我的確該對她負責,不如這樣吧,您也幫我戴上夏家送給女婿的祖傳戒指吧。」
什--什麼?
「你要我爺爺幫你戴戒指?」婉吟忍不住爆吼出聲。
「怎樣?妳不同意嗎?」聶爾璇一臉無辜。「可是剛才我奶奶幫妳戴戒指了啊,同理可證,妳爺爺為什麼不能幫孫女婿戴戒指?」
婉吟為之氣結。
「你要娶我是吧?」她凶巴巴地問。
「是啊。」
她狠狠瞪了他老半天,決定先打發眼前的家人,再向他逼供到底。
「過來啊!」她抄起爺爺桌上的絨盒,啪一聲打開,用力拔出戒指。
「婉吟,拜託妳矜持一點,女孩兒家怎麼那麼不知羞啊?」夏老狀似頭痛地猛揉額角。
「得了吧,爺爺。」夏鼎昌決定開口說句話,不然低頭猛笑,真沒存在感。「你心裡明明就爽得要命,想了幾十年的心願終於搞定了,何必在那裡假威風。」
聶爾璇笑笑地走過來,壞壞地伸出手,婉吟一邊瞪他,一邊把戒指戴到底。
「接個吻宣告禮成吧!」他嘴唇湊過去。
夠了,到此為止!
「我們有私事要談,失陪。」婉吟一手抓牢他的領帶,把他拖出書房。
他們才剛走出門外,書房裡就響起了大笑聲。
「小姐,恭喜訂婚。」
管家也守在外頭向她道賀,婉吟開始深覺不妙,加速拖著爾璇往房間跑去。
媽呀!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
第八章
「我的天啊,我真的這樣做了嗎?」
在聶爾璇避重就輕、必要時加油添醋一下的解說完畢後,婉吟終於把這兩天的「夢境」與「實際體驗」連接起來,羞得無地自容。
怪不得爺爺跟聶奶奶堅持他們要訂婚!
天哪,如果他們都曾「親臨實境」,看到他們在XX,那那那、那除了訂婚一途之外,真的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挽救他們倆的名譽。
「你是說,我們在車庫裡,後車廂蓋上面『做』,不是在車子裡面『做』?」她再確認一次。
「要我請證人列席作證嗎?」他笑得有點賊。
這一招,就直接越過婉吟給不給他一個「名分」的問題,他直接空降到眾人許可的「未婚夫」地位。
這果然是只有他才想得出來的詭計啊。
但是對於訂婚,婉吟相對性地沉默。
「怎麼?不想做我的未婚妻嗎?」他問。
想,怎麼會不想?可是--他說過不會娶她的呀,難道他都忘了嗎?
「我問你一個問題。」如果不釐清心中疑惑,她永遠沒辦法說服自己嫁給他。
「問。」
「我還會讓你感到無趣、無聊、惡爛、倒胃口嗎?」她一臉認真。
他邪邪地笑。「我們那晚一路從我家車庫,做到游泳池,做到我家樓梯,最後回到我的床上。妳熱情如火的模樣,怎麼可能讓我無聊?」
她捶他一拳,又氣又羞。
別以為她猜不透,他一定是故意「大鳴大放」,讓所有人都出來看熱鬧!
「誰跟你講那個?」天哪,她必須要努力抑制羞怯,才能集中思考。
在她心裡面,一直隱藏著一個自卑的自己,渴望得到他的肯定、認同與激賞。如果不能得到這些,跟他結婚又有什麼意義?
不可否認,對於十六歲那年,聽到他批評她的每一字句,她依然耿耿於懷。
「不然妳講哪個?」他把玩著奶奶硬替她戴上的祖傳訂婚戒指。
他喜歡把她訂下來的感覺,一切大事底定。
「我的工作表現、我的成就、我的事業,你覺得怎麼樣?」她屏息地問。
有女人在訂婚後會介意這些事嗎?她的想法還真奇怪。
他舔了一下她的手掌心,挑逗她敏感的末梢神經。
「我們是因愛結合,又不是政策婚姻,我比較在乎妳在床上能不能取悅我,至於事業嘛……」他邪氣一笑,不規矩的雙手溜到她裙下。「那是妳的興趣,妳喜歡就好。」
可是,她所做的一切努力,都是為了他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