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那麼拚命,不讓自己成為草包千金,追根究底,就是因為他的一席話啊。
那正中少女心的長箭,至今仍緊緊插在她的胸口。她希望在他眼中,除了完美的性愛契合度,她還是個讓他賞識的女人。
「你認真回答我一個問題。」她難得端出正經八百的神色。
「我什麼時候不認真了?」
「現在。」她鼓起腮幫子,有點生氣。
他在她面前總是特別放鬆,特別沒有在外人眼中冷酷的作風,因此要他認真一點,似乎也特別的難。
然而,婉吟並不知道,正是因為她的甜美,讓他流露出真實無偽的自我。
「好,我發誓,我從這一刻開始認真。」他五指向天。
還算有點誠意!「我想知道……你還覺得我倒你胃口嗎?」
模糊的記憶片段掠過他腦際,快得讓他抓不住。「這是什麼鬼問題?」
「認真作答。」她快要跳起來了。
「妳知道在床上如狼似虎,直喊『我要我要』的女人有多噁心吧?」
又文不對題了!她歎口氣,勉為其難地點點頭。
「但是,被下了春藥的妳,緊緊纏著我不放,我不但『捨身相救』,還『樂在其中』,一片真心可昭日月,又怎麼會覺得妳讓我倒胃口?」
「是嗎?」她有點懷疑。
「絕對是。」他很鄭重地回答。
「噢。」她低下頭。這個答案雖不滿意,但可以接受。
他頂高她的下巴,仔細搜尋她的雙眸。「妳有事瞞著我。」
那兩扇長長的睫毛掩蓋住黑白分明的水眸,他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。
「是誰告訴妳,妳讓我倒胃口的?」
就是二十二歲那年的你啊,大笨蛋!
「石學珍?」他瞇起眼睛。
「你不要什麼事都怪到學珍身上去。」她拍開他的手掌。「學珍是我的助理,更是我的好朋友,你別以為講她幾句壞話,我就會乖乖疏遠她。」
他危險地瞇起眼睛。
看來她已經把當晚發生的事,忘了八九成,而他避重就輕,盡量不提到她險險被人亂來的事,雖然保護了她,卻也鬆懈了她的危機感。
「難道妳到現在還想不明白,妳為什麼會被下藥嗎?」他冷冷地問。
她詫異他態度的轉變。「我早覺得那家PUB有問題……」
「但妳卻沒有發覺石學珍有問題?」
有,她當晚有感覺到學珍的詭異,但她拒絕往壞處去想。
「不是學珍通知你去帶我回來的嗎?」
「不,是她對妳下藥的。」
「你亂講!就算她對我下了春藥,她也不能對我怎麼樣……」一些模糊的影像晃過她的腦際。「除非……」印象中,好像有誰粗暴地撕下她的洋裝……
「不必去想『除非』。妳沒發生任何不堪的事。我在妳身上安置了追蹤器與監聽器,徹底掌握了妳的行蹤,妳很安全。」
婉吟走到床邊,頹然坐了下來。
比起學珍是好是壞,她更介意的是--
「你監視我?」她的口吻充滿不信。「你為什麼要監視我?」
「從幾個月前,石學珍開始背著妳勾引我的時候,我發現她是顆不定時炸彈,隨時可能會傷害妳,我就在妳隨身衣物上別上微型追蹤器。」
「你怎麼可以這樣做?」
「我很『慶幸』我這麼做了,這讓妳免除被迷姦的厄運。」
她震驚地看著他,他回以篤定的眼神。婉吟這才發現,原來他並沒有把全部的事實都說出來,他跳過了某一部分、醜陋的部分沒說--
「我,真的,沒有被……」她困難地問出口。
如果她真的被迷姦,她很難面對他,也很難面對手上的訂婚戒指。
「差一點,但沒有,我說過,我及時把妳帶出來了。」他不再一味的隱瞞,免得她直把自己往虎口推去。「如果誰膽敢碰了妳,我早就成了殺人兇手,我不會讓任何人碰妳一根寒毛,還無動於衷。」
這倒是,他的個性絕不會輕縱傷害她的人。
婉吟聽他這麼說,才稍稍放下心來,察覺到自己的指尖都發涼了。
「我以為我分得清誰是好人、誰是壞人。」她虛弱地說道。
他溫柔地擁住她,把體溫渡給她,緩緩化解她心中的恐懼。
「親愛的,恐怕妳在這方面,沒有妳所以為的精明。」
他以慰撫的一吻作結,終結她的惡夢。
*** *** ***
連著幾天,婉吟都比平日來得睏倦,睡得比平時更早,起得也比平時更晚。
在聶爾璇暗中操作之下,石學珍消失了,為了分擔婉吟的工作,夏鼎昌很慷慨地出借一個得力助手,以免忽然間變得很愛困的婉吟忙不過來。
一個晚上,她又早早睡去,聶爾璇與夏鼎昌在庭院裡Men\\\'s talk。
「真是佩服你。」夏鼎昌喝著冰涼的啤酒。「爽也爽到了,我妹妹也被你設計娶定了。」
這傢伙,之前還不被婉吟公開承認為男朋友呢。眨眼問,他就把自己變成了她的未婚夫,雖然手段有點激烈。
「你應該感到高興。」婉吟被下藥的事,他並沒有告知其他人。
「呵,佔了便宜還賣乖。」他虧聶爾璇。
難得聶爾璇提到訂婚之事,沒有笑開。
「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樣嗎?」
他一五一十地把婉吟被石學珍下藥、險些被迷姦的事,告訴夏鼎昌。
「可惡!李億升簡直欺人太甚。」夏鼎昌大為震怒。「你打算怎麼做?」
「我承諾過那個龜孫子,會讓李家三代基業全毀在他的命根子。」聶爾璇面罩寒霜。「我要『財隆企業』在七天內,全部垮台。」
「我跟進。」夏鼎昌握緊啤酒瓶。「敢動婉吟的人,定不輕饒!」
*** *** ***
七天之後,財隆連鎖企業像骨牌一樣,被推倒了一間又一間。
李億升的祖父,也就是李氏企業的大老,登門拜訪夏鼎昌與聶爾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