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共赴一生浪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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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 頁

 

  「你是第一個。」嘉茹沒好氣的說。

  「啊,我感到無上的榮幸。」

  這是嘉茹第一次見他沒有穿西裝。但是他的藍綠條捆紋襯衫和卡其色休閒褲,加上那雙好幾千塊的意大利輕便鞋,使他看上去益發的瀟灑,魅力無限。

  「何事又勞你大駕光臨?」她問。

  「歡迎光臨。」紅茶說。

  「這不是一隻鳥該說的話嘛。」敬桐說。

  「呆鳥。笨貓。」紅茶邊喊,邊飛向屋子。咖啡立刻拔足奔往廚房側門,要和鳥比賽誰先到似的。

  「你這一貓一鳥和他們的主人一樣。」

  嘉茹扠起腰。「什麼意思?」

  「非常獨特的珍禽異獸。」

  「咖啡不是野獸,紅茶已經不止是鳥,是家人,而且祖安或許不懂,但我不喜歡他被喻為禽或四足動物。」

  「當我說獨特,那是恭維,嘉茹。」他溫和地解釋。「你又過分敏感了。」

  她的雙手移過來抱在胸前。「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。」

  「其一,我來看祖安。怎麼不見他出來?」

  「他在玩他的新積木。其二呢?」

  他豎起一根食指。「等一下,我有個驚喜給你和祖安。」

  嘉茹謹慎、納悶地走到柵門外,目視他走到他車子後面,由後車箱搬出一個大帆布袋。它看起來很沉重。

  「希望你不是由意大利運來什麼昂貴的禮物給祖安,我不會接受的。」嘉茹生氣地繃緊了聲音。

  「別急嘛!你還沒有看見是什麼東西呢。」

  他像扛一袋棉花般把帆布袋扛進院子。她又跟進來。

  「你到底在賣弄什麼玄虛?」

  「馬上揭曉了。」

  他倒出袋子裡他所謂的驚喜。嘉茹驚訝得環抱著的雙手不覺掉了下來。

  怪不得看起來那麼沉重的一大包。她瞪著地上少說有二、三十來根的木條。每一根都一樣長,約莫有六尺,全部處理過,因而木頭表面平滑而光亮。

  「你帶這些來做什麼?」

  「做籬笆呀!這些還不夠,其他的我明天再帶過來。」

  嘉茹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
  「你為什麼這麼做?」她靜靜問。

  「你的竹籬笆東倒西歪,柵門也斜了,所以紅茶老是拿我當木柱。再說呢,木頭給咖啡磨牙,比我的皮鞋堅硬也經濟,不是嗎?」

  她的眼睛在笑,嘴唇仍頑固地抿著。

  「我自己會修我的籬笆和門。」

  「顯然你沒聽過團結就是力量。」

  「我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。」

  他的笑容消失了。嘉茹憤怒的瞪著他,可是她不知道她生誰的氣,是他還是她自己。

  「媽,我做好了。我做了好大的……大叔叔!大叔叔來了。」

  嘉茹吐一口氣,慶幸著祖安的適時出現。

  「嗨,祖安。」敬桐對熱烈歡迎他的男孩展露溫和的微笑。

  「哇,好大好大的積木!是你的嗎?大叔叔。」祖安興奮的在地上的木條間跳來跳去。

  「是給你和……」敬桐看向嘉茹。他說不出「你媽媽J。三個字。

  祖安並不在意他的回答。他蹲下去,好奇的摸著那些光滑的木條。

  「要怎麼做啊?」男孩很傷腦筋的樣子,因為這些「大積木」形狀都一樣。

  「我做給你看。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做,好不好?」

  「好啊!好啊!-起做。」

  嘉茹站著,看著敬桐先把舊竹籬一支支拆掉,祖安高興地在一旁有樣學樣。她一直把祖安當個小男孩般地呵護、照顧,沒想到他力氣蠻大,做起事來,竟有他實際的十六歲大男孩樣子。

  不一會兒,他們兩人已經將舊籬笆全部拆除,整齊地堆在屋角。敬桐找到她留在院子裡的掘土工具,分一支較小的給祖安,開始示範如何挖掘夠深的洞,把木樁插進去。

  祖安學得非常快,他倆合作得天衣無縫。祖安挖洞,敬桐插木樁,他帶著祖安玩遊戲般,和上次幫她一樣,絲毫不在意他的衣服和褲子弄髒。祖安也一下子就灰頭土臉,滿身的泥土,兩人互相指著笑成一團。

  嘉茹沒作聲,也沒插手,他們簡直像忘了她的存在。她看了一會兒,折身進屋。

  「面搾蘋果汁,嘉茹邊聽著院子裡一個人男人和一個大男孩的笑語聲。她承認敬桐能教給及帶給祖安一些她無法做到的事。她同時有一點點嫉妒,嫉妒祖安可以毫無顧忌的放懷和敬桐在-起同歡笑。

  她帶著一壺搾好的蘋果汁和杯子出來時,只見到敬桐,一個人繼續挖洞、插樁。

  「祖安呢?」

  跪在地上的敬桐拾起頭。「去『嗯大大』 。我想這意思是上廁所。」

  嘉茹蹲下來,放下托盤,倒一杯果汁給他。

  「太好了,謝謝你。」他接過去一仰而盡

  「還要嗎?」

  「不了,待會再說。」

  她接回杯子放上托盤。

  「你今天怎麼會有空?」

  「我沒有上班。」

  她望著他用力插木樁時,肩臂上鼓起的堅真肌肉。

  「我昨天見到了你的女朋友。」

  「我聽說你去過了。心雯不是我女朋友,她和我在新加坡時在同一層樓上班。」他注視著她眸底一閃而過的光亮。「我和心雯只是同事。」

  「你不必向我解釋你和她的關係。」但是她心頭確實如釋重擔。

  「她是你父親的秘書。她為他工作很多年了。」

  「不關我的事。」

  忽而她的表情已不若原來他談到她父親時那麼冷漠無情。難道她終於開始軟化了?

  「心雯今天一早搭飛機回新加坡了,她不放心你父親。」他說了一半事實。心雯是走了,而巳堅持不要他送她去機場。她的口氣像個解人意、體貼的情人,令他十分不安。

  另外,他才是那個擔心邵老的人。

  嘉茹想裝得漠不關心。畢竟她心裡並未真正絕棄她對父親的感情。她做不到。

  「他怎麼了?」

  「心雯說他住院了,是醫生的囑咐。」

  敬桐小心謹慎的措詞,這是他首次在她瞼上看到關心和些許焦慮,也是她第一次主動關懷她父親的情形,他可不想再搞砸了。

  嘉茹鎖緊雙眉。「他不要緊吧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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