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會兒易風迫不及待地走出院子,比她趕來救嘉茹時的腳步還快地衝回車上。
「她難為情了。」逸達的口氣充滿鍾愛。「酒會結束後,我們全家一起聚聚如何?」他是同時間嘉茹和敬桐。
「好。」敬桐回答。
「那 ,待會兒見。」
「爸爸再見。」祖安說。
「再見,爸爸再見。」紅茶說。
易風突然下車走了回來。
「嘉茹,給祖安換衣服,我帶他去。」
「去酒會?不行。」嘉茹立刻反對。
「他跟著我們,你放心,不會有問題的。」她父親說。「我們帶他出去好幾次了,他適應得很好。」
嘉茹看向易風。她的好友臉又紅了。
「這些時候他天天跟著我,已經很習慣和我出門了。」易風解釋得一點沒有她往日的揮灑自如。「哎,我去給他換衣服。來,小乖乖。」
「爸……」易風牽著祖安進屋後,嘉茹喚了一聲,搖搖頭。「我不知道該說什麼。」
逸達擔心起來。「你反對我和你的好朋友交往?」
「不,不是的。」嘉茹微笑。「易風是我所知,最好、最可信任的女人。如果你們有緣,我為你們感到高興。我只是太意外了。」
逸達吁一口氣,扭頭注視帶著換了衣服的祖安出來的易風。易風也銜住他的目光。
他們走後,同樣的充滿柔情的目光,交流在嘉茹和敬桐的四眸中。
「你非嫁給我不可,嘉茹。我用我工作多年的積蓄,買好了我們的新房,做為送我們的結婚禮物。」
「什麼?」
「你正在裝修的房子,是我們未來的家。」
嘉茹驚喘一口氣。「屋主原來是你?」
「本來不是。你父親把它買回來,打算再次送給你。我又向他買下來,因為我們都不願再『寄人籬下』。我要我們有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家。」
她輕輕抽氣。「你又要害我哭了。」
「只要你流的是喜悅的眼淚,我不介意。你哭吧,哭完要說你願意。」
她不禁破涕為笑。「哪有這樣向人求婚的。」
「你要我跪下來?」他彎下身,結果是將她凌空抱進懷裡。
「敬桐,你做什麼?快放我下來。」
「我有比下跪更好的求婚方式。」
他抱著她進屋,進臥室,將她放在床上。
「哎,我身上都是泥巴呀!」
他重新把她抱起來,走進浴室;放下她,他轉身出去。
「敬桐。你去哪?」
「鎖門。別亂跑,我馬上回來。」
***
一年半以後,嘉茹和易風,一個在香港,一個在新加坡,幾乎同時分娩。嘉茹生女,易風得男,相差只有十分鐘。
嘉茹的父親老來得子,自是歡欣不已。易風經常和嘉茹聯絡,率性不改,但言談間多了份小女人的幸福滿足。
這天嘉茹剛放下電話,敬桐正好走進家門。他在妻子額上一吻。
「又是易風?」
「哎。她告訴我祖安畫的畫在啟智學校辦的一次美術比賽得了第一名。」
「太好了。你因此又喜極而泣了?」他坐到她旁邊,將她擁過來,吻地潮濕的眼角。
「祖安畫的是我們在海邊的舊屋,和我跪蹲在院子裡挖泥土。他自己蹲在我旁邊,抬著 頭看藍天的朵朵白雲。他的主題是:『冰藍的夏季』。」
「他想念妳。」
「我也想他。我好想他,也想紅茶和咖啡。」
「不許動!站起來!警察!」
尖銳的聲音嚇了他們一大跳。他們真的不由自已地站了起來。
開著的客廳門口,走進來的是笑吟吟的祖安。他長高了,天真的臉龐有了幾許成長的神采。紅茶威武地站在他肩上。
「哈!嚇著了吧?」隨後是易風,得意地說。「這叫風水輪流轉。」
抱著兒子的逸達最後進來。「為了她要報仇,我們在上飛機前不得不用布條把紅茶的嘴綁起來,把它藏在易風皮包裹。」
「叫人呀,祖安。」易風仍帶著得意的神色。
「姊姊好,姐夫好。」祖安羞澀地輕聲說。
嘉茹愕然看著他們,又驚又喜又困惑。「可是,易風,我才和你通過電話呀!」
「我沒說我在新加坡呀!」
「站好,不許動!」紅茶似乎認出了敬桐,飛到他頭上來,歡欣地鼓拍著翅膀。「呀,意大利刺客!意大利刺客!不許動!」
敬桐翻翻眼睛,呻吟一聲。其他人都笑了起來。嘉茹帶她父親和易風--她始終沒法稱她為母親--上樓看她女兒時,他還在好言勸紅茶離開他的頭髮。
<完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