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是誰撿到我的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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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 頁

 

  官凝燕被他冷峻的神情給駭得硬吞下一口口水,怎麼他渾身散發出一股神秘複雜又極端迷人的魅惑氣息?他該不會想殺「人」滅口……不對,她不是人,這樣懼怕他太損神仙界的名譽了。

  她一輪心思還在心頭打轉呢,銀翼卻已欺到她身前,官凝燕只覺身軀一緊,呼吸一窒,他強烈的陽剛氣味已整個罩上她。

  她睜瞠美目看他毫不留情地肆虐自己的唇,攻城略地,而她卻全身發軟,就連圓睜的眸也失去自主,只能傻不愣登盯著他眼簾下高翹迷人的睫毛而分不清東南西北。

  銀翼抽身倒退乃至消失都是一氣呵成。

  「我不會道歉的,這是你咎由自取。」他冷冷的聲音淡淡飄來,人已去遠。

  官凝燕混沌的腦子還殘留他臨去前凜冽的眼色。她發了好一會兒怔。

  按理她該發標生氣追上他一決雌雄的,因為他奪走的是她守護了多年的初吻。

  她竟然在當上神仙後才失去自己的初吻,掠攫的還是一個不起眼的人……方纔她明明有機會反敗為勝屈辱他一番的不是嗎?!

  能成正果表示她心中早已去除七情六慾,怎地,心底那股微微的騷動是怎麼回事?

  似悲似喜似嗔似怨,屬於人的喜怒哀樂愛恨貪嗔癡似乎在一瞬間全湧上她不沾塵的鏡台。

  第七章

  要說銀翼對昨日魯莽的行為曾心存一絲歉疚的話,那絲微乎其微的不安也被官凝燕連串的後續動作給粉碎個精光。

  起先,她遠遠地看著他,像研究一個不知有害或無害的東西。確定他根本沒把她放在目中,不服輸的個性令她以騷擾激怒他為樂,而且不定時地出沒,成功地引起銀翼高度的注意。

  銀翼大感頭痛。

  他自由慣了,哪受得了被人前人後跟來跟去的拘束感,而且還是個明目張膽的女人,在擺脫不掉的情況下,他的脾氣愈來愈差,像不定時的地雷,只要一個不小心,隨時有引爆的可能。

  安東尼是何等精明的人物,他把銀翼的苦惱全看在眼中,覺得新鮮,既不排解也不攬事,他擺明是假裝視而不見,樂觀其成。

  銀翼萬萬沒想到他的遊戲之吻不僅沒嚇跑官凝燕,反而替自己招來甩不掉的麻煩。

  「你煩是不煩?」一向沉斂的銀翼終於爆發了有生以來最大的怒火。

  他們站在原宿表參道的樟木樹頂上,兩人遙遙相望,底下是洶湧的人潮和林立的服飾店、咖啡店。餐廳,許多打扮入時的青年男女倘佯其中,絲毫沒人注意到高峭的樹尖上居然立著一男一女。

  「不煩,挺有趣的。」她還以為只有神仙才會騰雲駕霧高來高去的,沒想到這冷峻的男人也造詣深厚。

  她有許久沒遇到看對眼的男人,日子乏味得緊,這兩天是她到人間以來最開心的時候了。

  「我就不信甩不掉你。」銀翼從來沒想過會遇上一個跟他不相上下的少女,她動作詭譎,幾乎跟幽靈一樣,要不是他功夫練得夠紮實,非醜態畢露不可。

  因此,在厭惡之外,他不禁對她升起一縷激賞。

  「我是仙,你是凡人,想贏我,下輩子,或下下下輩子看有沒有可能。」官凝燕一開心,忘了隱藏自己的身份,洋洋得意起來——終於也殺了他一點銳氣。

  「你說什麼?」他就覺得古怪,她那身打扮和深不可測的草上飛功夫實在不近情理,原來是這層緣故。

  「我什麼都沒說。」她死鴨子嘴硬,想拗回原點。

  凡人要聽到她自暴身份不是一陣狂笑就是打死不承認,怎麼他的反應跟人家不一樣?

  他對牛鬼蛇神不會有偏見吧?去他的偏見!難道干神仙這行見不得人?

  「人鬼殊途,我不管你是什麼,總而言之我們各走各的人間路和黃泉道,別再來煩我,否則,休怪我對你不客氣。」颯颯作響的衣褲和堅定卓絕的口吻,沒人敢不相信他的話。

  「我是仙,你懂不懂,白癡!」官凝燕跺腳,一時樹搖身傾,危險環生。

  「我不管你是鬼是妖,話已撂下,再讓我見到你,殺無赦!」狠話說完,銀翼已轉身不見。

  官凝燕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,只見眼眶盈淚,鼻子微紅,一下稀里嘩啦地哭了起來。

  「銀翼是笨蛋……是神仙又不是我的錯……」

  官凝燕的哭聲感染了表參道兩旁的樟樹,一時樹葉沙沙作響,像被颶風吹起來一樣——

  T_T

  溫室以近乎奇跡的速度蓋好了,三個臭皮匠果然勝過諸葛亮,愛起哄又愛熱鬧的牧師「喧賓奪主」地宣佈要來一次慶功宴,詩人不願潑大家冷水,只好不情願地躲在牆角以消極的方法抗議。

  半杯龍舌蘭下肚,一陣暈和悶漲由胸口襲向雙眼,他只覺眼前一片黑霧,身體差點因承受不住劇痛的襲擊而倒地。

  該死!他那感官性季節昏厥症又發作了。

  明明夏天都已經過了,難不成是——

  忙裡忙外的瀧宮戀被詩人不正常的神態給嚇到,連忙丟下客人跑了過來。

  「羿郎?」

  詩人拚命吸氣卻答不出一句話來,他眼前一片墨黑,下一秒已摔倒在地板上,失去了意識。

  「羿郎——」瀧宮戀失了方寸。

  「別碰他!」安東尼急如星火趕來切診詩人的脈。「他的氣很短,要立刻送醫院。」

  「怎麼會這樣?」牧師一臉蒼白,比詩人的臉色還難看。

  安東尼揚眉瞅了瀧宮戀一眼,沉重地道:「你要有心理準備——」

  緊抱住詩人的她毫無意識地接收安東尼那坦白得近乎殘忍的眼光,無力地搖頭:「不,不會的!」

  遠遠站在一旁的嫣兒並沒有表現出倉皇失措或嚎陶大哭的小孩情緒,她很快接受了事實,而且趁著大人正忙成一團時閃身走出門,霎時失去了蹤影。

  沒人看見她失蹤,有個最不可能的人卻挑這節骨眼走進屋。

  他和一夥要送詩人去急救的人碰個正著。

  「你來做什麼?」牧師氣急敗壞地斥責擋路的渡邊圭吾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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