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老婆笨笨
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
白天 黑夜

第 15 頁

 

  她一頭衝入繼續崩塌中的礦坑。

  暮色的夕陽殷紅如血。

  紛亂慢慢歸於寂靜,受傷的人全部被強制送下山,灰飛煙滅的黃土地只剩下數名礦工、管家和面容哀淒的虞水佩。

  「怎麼辦??」管家一籌莫展。

  「等,我一定要等出結果來。」不知打哪來的信心,虞水佩怎麼也不肯走。她全身骯髒,全身血污淤泥卻毫不在乎。

  「不可能的,大陽都快下山了……」 天將要變為暮色,搜救的困難度會增加好幾倍。

  「要是我在她救出人的時候攔住她就沒事了。」胭脂救出了好幾個身陷險境的工人,最後知道風平意為了追她一去不回,轉身又鑽進礦坑,這一趟,直到日落西山都不曾再出現。

  「會不會凶多吉少?」有人怯怯地加了句,立即引來眾人的怒視。

  等待是一種凌遲的煎熬。當滿天彩霞全部消散、最後一線希冀也成空時,彷徨像瘟疫瀰漫整個空曠的四野。

  「水佩小姐,我們還是回去吧!你的身體會受不住的。」管家難掩哀痛。

  「我……」她衣著單薄,又吹了整天的風,悅耳的聲音已然沙啞。

  「咳咳咳……」 是風吹過樹林的錯覺吧!虞水佩彷彿聽到瘖啞的呼救聲。

  「管家,是我累過頭了嗎?」她不敢置信地問道。

  管家傾耳聆聽,面露喜色,那一瞬間的狂喜使他驚詫得都結巴了:「是夫人……真的是。」

  此刻,不再懷抱希望的人一股腦兒地統統衝向礦坑口。

  ^O^

  「我要一個合理的解釋。」星夜策馬急馳回到山莊的袁克也氣急敗壞。負責礦坑的管事、工頭都被他狂猖的激怒給駭得不知所措。

  「少莊主,這一切都是小的錯。小的不該把夫人撥下的款項支去做別的用途,才會惹出這般天大的禍事……求少莊主饒命!」滿臉惶恐的工頭咕咚跪下,抱頭哀求。

  「十幾條人命,我饒了你,如何跟所有的傷者交代!」袁克也將隱藏的劇烈情緒全部貫注在掌心的茶几下。誰知道此刻的他心急如焚,只希望趕緊處理掉這些惱人的糾葛,直奔他老婆的身邊。

  「少莊主,小的不是故意的,礦底的支撐木確實還可以用上好幾年,怎麼也沒想到居然全垮了。」為了替自己的過失找尋解脫,他昧著良心粉飾太平。

  袁克也由衷感到厭煩,提掌一拍,檜木幾應聲而斷。視人命為草芥,可惡!

  「管事!」

  「是。」

  「把他移送官府,另外,將他所有的家當全部充公,捐為傷家的藥材費用。」

  「是,少爺!」管事對主子大快人心的判決無比崇拜。

  袁克也不再搭理面若死灰的闖禍者,旋即拂袖而去。

  他走進房間,一眼看見窩在床沿打吨的胭脂,而絹紅帳內躺著的是傷勢嚴重的風平意。

  袁克也趨近她的同時,一顆無著落的心奇異地沉澱了。他彎下腰俯視累極而眠的胭脂,忍不住用指尖輕觸他睽違已久的肌膚。

  涼意透肌入髓由她沾著灰塵的臉蛋傳入他的指端,貪享她的溫婉,任著指腹遊走她的鬢,讓自己沉溺在乍見摯愛的狂喜裡。

  撩起衣擺,他專注地擦拭她沒一處乾淨的臉孔。

  「克也……」她發出不明的囈語。

  雖然那麼含糊不清,袁克也卻聽得分明。

  他猜得一點沒錯——

  她之前是別人眼中的瘋女,是啞巴,是被歸類於無藥可救的蠢笨,有誰知道,撕掉她那層笨拙,內在的她竟是顆璀璨的寶石,只有他知道她是瑰寶。

  他愛她,笨笨老婆,老婆笨笨。

  就著她髒兮兮的唇,他猛烈地吻住,然後熾熱地吸吮,他的熱情驚醒了懵懵懂懂的胭脂,在灰蒙的意識裡,她伸臂摟住袁克也的頸子,毫無保留地回應他的火熱感情。

  她銷魂的吮吻燃燒起袁克也全身的反應,喔,她知道自己在玩火嗎?他每根神經都沁出汗來,只因為她的誘惑撩撥。

  「胭脂……」 他的喉嚨嘶啞,蒲扇般的大手激情地遊走在她的身軀上……

  「少——莊主——」 如絲般的吟哦中斷袁克也沸騰的激情,他緊繃抽高胭脂溫潤的身軀,硬生生降溫。

  「屬下該死,屬下失職!」風平意掙扎著試圖要起身。

  袁克也沒風沒度地覷她一眼:「躺下!」

  「少……」她言不成句。

  「在你的傷未痊癒之前,不要讓我看見你!」抱起又朦朧睡著的胭脂,袁克也如是說道。

  「屬下知道。」風平意咬牙點頭。

  臨走之前,袁克也回首:「她不知道你的出身來歷吧?」

  「屬下守口如瓶。」

  「她碰過你?」

  「是屬下自己回來的,夫人什麼都不知道。」

  「那最好。」他驀然轉身,衣袂飄颯。

  T_T

  一覺醒來,大已大光,水漾的陽光透過簾子形成薄薄的箔片鑲滿整個房間。

  簇新的被褥、薄紗帳,溫著她身子的是一副偉岸堅實的男性軀體。

  胭脂發現自己是光著身子的,被石塊擦傷還有跌撞的地方全被仔細地抹了藥,用乾淨的麻布包裹起來。

  還來不及害羞,袁克也光裸的半面身體覆住她,胭脂連忙護住乍洩的胸前春光。

  「現在才遮掩不嫌遲了些?」他微惺的眼帶笑,不肯安分的手霸道地佔據她的腰肢。

  她捻指,神情卻倏然一黯,頹喪地放下雙手。

  誓約已破,堅持已不成堅持,手語也一併失去存在的理由。

  「看見夫君回來不高興?」他故意逗她。

  口與手之間形成了片刻的遲疑,胭脂矛盾了。

  「我喜歡你喊我名字的模樣。」細碎的溫存落在胭脂的頸窩,他瞧見胭脂的不安。

  她睜大水眸,眼底是不置信的疑問。

  「想想,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,你不願讓我以為昨夜你的吻是任何抱你的人都肯給吧!」

  胭脂捉起鴛鴦枕朝他甩去:「胡說,我知道那是你。」

  他身上獨特的味道她最明白,但是,安了心之後她就完全迷惑了,就連誰替她淨身換衣都沒有記憶。

 

上一章 下一章
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