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打算睜一眼閉一眼,也許等哪天他想通了就會像當初突然出現一樣,也會倏地消失無蹤。要她操心的事太多,如果把全副精力放在他身上,絕不是個好方法。
就順其自然吧!
「你究竟是從哪兒來的?」什麼時候他已從另一張沙發坐到她對面?見他堆滿一臉的微笑,讓她放棄了手中的晚報。
「你終於注意到我了。」緊迫盯人果然效果不錯。
「老實回答我的問題,別再兜圈子,我的腦細胞跟不上你複雜的邏輯,要我理你就老實點。」
「誰繞圈子,人家一向很老實。」
心繭重新拿起她的晚報,發誓不再跟他多扯-句言不及義的話。
「不要不理我啦,我從意大利來的啦!」他安靜不了幾分鐘。
心繭頭痛極了,請神容易送神難,當初他那高貴的氣質全被狗咬失了嗎?才幾天就變成一塊牛皮糖……
「拿開你的手!」他竟然趁她-時失神,握起她的手來。
雪洛奎瞪著自己被驅逐的手。「誰叫你不理我。」
為什麼她會有那種感覺,覺得他存心調戲?
「無聊有我提供的電視,不然,你手提電腦帶著好看嗎?連線找樂子去。」
「它們都沒有你好看。」
「你把我當成動物園的猴子看?」真的會給他氣死。
「是你心虛自己說的。」他推得-干二淨。
氣血往上衝,她正想站起來和他理論之時,他竟然攬住她的腰。作勢要她噤聲。「我們有客人來了,別出聲喔!」他實在忍不住這個天送的機會,就在她沐浴過後的鬢邊吸了口香味。
淡淡的熏衣草加佛手柑,真好聞!
「你怎麼知道……」騙人!莫非他練了功夫,在幾公尺外就能清楚地聽見人聲、腳步聲?!
「我裝了人體感應器。」把戲說穿不值幾個錢。「他們的體溫很高,表示情緒緊張,這幢樓就住我們一家,總不可能迷路迷到這裡來。」
他的話才說完,噴槍的燒白鐵門發出的嘶嘶聲和臭氣傳來,而青藍色的火焰透過門縫竄了進來。
「看來有人想把我們當乳豬烤了。」
「他們到底想做什麼?」她一個安分守已的小老百姓,銀行數字從來沒有超過千位數,竟找上她行搶?!
「等他們進來,我會問清楚的。」雪洛奎神色自若,鎮靜地道。要被人搶起碼也該知道自己窩藏了什麼價值連城的好東西,是吧?
門已被破開,三名驃悍壯碩的男子大搖大擺地進來。
「嘖嘖,好身材,每一個都適合頂替馬場的摔角位置。」都火燒眉毛了,他還是氣定神閒,只是將心繭護在身後,誰都不許碰她一下。
「小妞,你知道我們是誰?」肌肉男睥睨地虛晃一招,燒燙的噴槍隨地就丟,沙發立即被燒了個破洞。
從沒碰過惡犬吠人的心繭很想昏倒了事,可是昏倒真的能嗎,她吞吞口水,看來是不行了。
雪洛奎泛出一抹臨危不亂的淡笑。「居然有人連自己是誰都不明白,別丟人現眼了。」談笑用兵是他的看家本領,雖然大將帳前沒有一兵一卒,退敵一、二法倒還難不倒他。
「你是誰,不相干的人快閃,想在女朋友面前逞英雄,先秤秤自己有幾斤幾兩才出頭吧。」
「不相干?NO、NO……我跟這位淑女相干極了。」他皮皮的笑,不著痕跡地把事情攬上身。
「自找死路!」
第六章
「這位大哥,你這樣說就錯得離譜了,我的人生一片錦繡,投胎?還沒想過哩!」
「狗屎!不給你一點教訓當我們是阿里不達的貨色!」被雪洛奎一激,壯漢氣得忘了此行的目的。
「哎,又是要死不活,又是臭烘烘的東西,你們出口成『髒』的習慣不好,侮辱了紳士的優稚。」嘖嘖,他用小指挖著耳朵,這些人真是髒得可以。要帶他們洗嘴,他沒那閒功夫,可是看了又礙眼,吱,找麻煩的傢伙。
一支德制的MP-5衝鋒鎗赫然從殺手的身後亮出來。
「哇,很厲害喔!」雪洛奎低喊。
「MP-5」衝鋒鎗是目前世界最先進的衝鋒鎗,也是世界所有恐怖份子的最愛,看起來對方的來頭不小。
「嘿嘿,你還有點眼光嘛。老子就不相信你不怕!」沾沾自喜的神色躍上不速之客的醜臉,
「笨!」笑容還來不及消失,大頭就挨了同伴一記。
「你看不出來人家是笑你呆。」黑髮男子低喝道。真會被這個大笨瓜氣死,放著重要任務不管只知耍嘴皮子。
「如果你們需要時間處理家務事,我不介意暫時出借房子。」雪洛奎繼續挖耳朵,他對別人的家務事沒興趣。
「慢著,你就是雪洛奎先生吧,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?」黑髮男子直言不諱。
「不客氣,不借。」
雪洛奎斷然地拒絕,他的單刀直入使得黑髮男人不由得一愣。
「先生,請不要逼我們做出對您不敬的事。」黑髮男施加壓力的手段非常高竿,不同於前面那個直腸子的殺手,他對雪洛奎的忌諱顯而易見。
「你客氣了!」雪洛奎提高了警覺,能知道他是誰的人不多,這些人的來路可疑得很。「你們這會兒不是硬闖民宅了?我可沒答應讓你們進來。」
「先生,要是不能完成任務,我們無法對上頭交代……」
「所以,你們準備硬來?」雪洛奎替他接話。
「這是逼不得已的手段!」
「嗯,看起來你們的配備還滿齊全的。」手槍、獵槍、自衛性步槍。足夠幹掉一個城市。
「呃……還好啦!」
「慢著--」雪洛奎看著眾人再看看面色發青的心繭,他們把她嚇壞了。「把話說清楚,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來?」
要他出拳打人總要給個理由。他的拳頭很珍貴,這些人的肉看起來油膩膩的,會弄髒他的手。「我們只是要這位小姐交出一樣東西來。」
黑髮男子並未全盤托出實情。
「你身上有他們要的東西?」他問向一頭霧水的心繭。「你拿了人家的東西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