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到這件事葉梓婧就覺得噁心。
他一把摟住了她,然而她卻掙扎著想要擺脫他。「對不起。這是因為朱雪琳——」
「不要再跟我提到她,如果你的所做所為只是希望報復你的繼母,讓她難堪,那我真的大失望也太心寒了,聶爾熾,你怎麼能夠那麼的自私!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,你怎麼可以?」
她強烈的質疑令他心驚,他從沒有看過她發那麼大的脾氣。
「我自以為找到了可以讓你我擺脫朱雪琳的方法,」他輕觸著她的臉頰,就算她閃躲,他還是堅持,「我知道這幾天你不好過,你很害怕,我有派人在你的身旁看著你,如果情況不對會立刻把你帶走。」他輕吻著她的臉頰,「對我而言,你重於一切。」
他講得很真誠,可她已經失去相信他的勇氣。
「等你身體狀況好一點之後,我們就回美國結婚。」聶爾熾不顧她掙扎的摟抱著她。
「你答應過讓我去米蘭讀書。」她身子僵硬的任他擁著,面容平靜得可怕。
「等孩子大一點之後,」他沒有料到孩子會來得那麼快,不過這是上天的安排,他會滿心歡喜的迎接孩子的到來。
「我不想要孩子。」她冷冷的說,「我要去讀書。」
「梓婧?!不要胡說八道!」
「我再正經不過,」她躺了下來,用被子緊緊的將自己蓋住,眼淚幾乎在此同時滑落,「你不要勉強我!現在我看透了,什麼都是假的,哪有什麼真正的感情,你不值得我愛,至於這個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該存在。」
「你累了。」他強迫自己不要逼她太緊,「等你休息夠了之後,你就會知道我是不得已的。」
「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不得已!你走!」葉梓婧不想再跟他說太多,「我不想再看到你!」
聶爾熾柔情的看著她,「你休息一下,等一會我再來。」
「你不要再來了,」她哽咽的聲音從被子底下傳來,「如果我再看到你,我立刻去把孩子拿掉。」
「你是什麼意思?」
「意思就是我不想再看到你,你要孩子我可以給你,」她深吸一口氣,把話說完,「給你之後,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。」
「梓婧,你別這麼孩子氣。」
「孩子氣嗎?」她驀然用力的將被子翻開,臉上滿是淚痕的嚷道:「如果這是你的以為,那我就是!你給我滾,我會把孩子生下來給你,然後我們就從此井水不犯河水!」
「梓婧——」
「我不要孩子,就像你講的,我還年輕,我沒有必要被婚姻和孩子綁在一起,我還有我的夢想,」她衝動的對他嘶吼,「你想要孩子嘛!我給你!我不要了!而我也不要你!」
「你只是在生氣。」
「我是在生氣,」她承認,「在孩子生下來之前,請你離我遠遠的,我不想看到你,不然我真的會把孩子拿掉。」
「你不是說真的。」聶爾熾滿心的無奈,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?
「我再認真不過,」她瞪著他,「如果你不走,我現在就把孩子拿掉。」她伸出手就要按下床頭的紅色按鈕叫護士來。
「為什麼不願聽我的解釋?」他抓住了她的手腕,輕聲的問。
她將臉別到一旁,不願再讓他看到她軟弱的淚水。
「我可以給你時間冷靜,」他輕轉過她的下巴,專注的看著她,「但不是永遠,你現在身體狀況不能太激動,所以我會依你的話離開,不過只是現在,我們再找個時間談。」
她咬著唇,不發一語。
聶爾熾輕吻了下她的額頭,輕聲的離開。
門關上的聲音使葉梓婧再也無法掩抑悲傷的掩面哭了出來。一道門就此隔開了兩個人——在作下這個決定之後,她傷了他,同時也傷了自己。
第八章
她後悔了,但是人可以有再重來一次的機會嗎?
葉梓婧捶了捶自己有些發疼的後背,這一陣子她背疼得厲害,可她知道真正疼的其實是心——她想他,想得心都疼了。
聶爾熾如她所要求的離開了。他怕她真的會傷了自己,於是先回美國,跟房子的主人商量過後,將在台灣的住處留給她,等她想通後他們再談。
她受到很好的照顧,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單,隨著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來,現在她越來越想念他的陪伴。
然而隨著時間過去,她沮喪的歎口氣,現在的她連打電話給他的勇氣都沒有。
「葉小姐,你實在該多吃點東西。」陸羽翔看著她的表情有著掩不住的擔憂。
陸羽翔留下來照顧葉梓婧,他很樂意接手這個工作,畢竟他也想看到聶家的新一代出生。
然而幾個月過去,就只見葉梓婧的肚子像吹了氣的氣球似的脹大,身子骨卻顯得清瘦許多。她蒼白的臉色實在令人懷疑這個年輕女孩可否順利的度過生產過程。
「好。」葉梓婧乖乖的吃著桌上陸羽翔準備的湯品,喝沒有幾口之後,她放下湯匙抬頭看著他,「聶先生……」
陸羽翔專注的回望著她,等著她開口。
可她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,最後歎了口氣,目光垂下。
「其實聶先生每天都會打電話來關心你的情況,」陸羽翔實在不想看著這兩個有情人彼此折磨,「一直以來,聶先生都很關心你,我相信葉小姐也不是全然無所知。」
她當然不是,只是——她想起之前他將她推向朱雪琳那一幕,臉色忽地明顯的一黯。
「葉小姐還在在意夫人的事嗎?」發現她不豫的神色,他試探的問,「那件事——我想聶先生會這麼做,只是想要讓夫人徹底的消失在你們的生活裡,」他」向不多話,但今天,他一古腦的全說了,「把你當成一顆讓夫人入獄的棋子,他比任何人都來得痛心。」
聽到他的話,葉梓婧沉默了。
肚子裡的孩子動得很厲害,到現在為止,她都還沒有告訴別人她懷的是對雙胞胎,她想要當面告訴聶爾熾,可他不在她的身邊,也不再來打擾她——如同她對他要求的,她不知道她的心會因此而感到極度的不安與空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