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媽,您千萬不要那樣做。」余璃連忙勸阻。
「妳還是在乎他對不對?」
余璃不語。
在乎?是的,她一直都很在乎,她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女子,就如同她的母親,即便父親過世,母親依然一個人獨立把她扶養長大。
她也是,跟了一個男人,縱使只是一夜夫妻,縱使對方從來不把她當一回事,她也無法忘卻曾經的纏綿。
她知道這樣很傻,卻無法改變自己的想法。
選擇一個人生活,也深信自己將會這樣孤獨過完一生,然而他卻出現了。
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期待?
很想期待,卻又怕受到傷害。
「要不要媽去幫妳問個清楚?好壞都有個底,就算是壞的結果,也好讓妳徹底死了心另覓幸福。」女兒未來的幸福才是余媽媽真正憂慮的,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陪伴女兒、孫女一輩子,所以渴望有個好男人替她照顧她們母女。
「不要!千萬不要!」當年渚銘惟說得夠清楚了,兩人之間只是一場遊戲,遊戲終止,一切也該結束,是她自己決定要生下孩子,所以結果也得要由她來承擔。
「那麼妳得答應我,未來不管他是不是會照顧你們母女,妳都要替自己和小惟找個依靠的對象。」
「媽,我們現在這樣就過得很好,等我買了房子,我們一家人便可以團圓的好好過日子,不會有問題的。」
「媽年紀大了,無法陪著妳們一輩子,我希望在我走以前,看見妳找到幸福的歸宿。」
「媽,別說那些不吉利的話,您還很年輕呢,我和小惟都需要您,這事情我們不是早就達成了共識,為什麼您還要提起呢?」
「因為我以為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那個人相遇了。」
「不會有任何改變的。」
「是嗎?」人算不如天算,余媽媽認為老天爺會這樣安排,肯定有祂的用意。
「我倒是希望,妳真的會在這時找到幸福。」
「媽,別說了。」作夢還是不要作得太過分,否則夢醒了,痛苦的還是自己,「您還是快點回南部吧,我不放心小惟一個人在家。」
「放心吧,我托張媽媽照顧她,不會有問題的。」
然而話才說完,手機就響了,電話那端傳來張媽媽急切的話語,「余太太,小惟不見了!」
「什麼?小惟不見了!怎麼會這樣?!」余媽媽一聽,整個心直往下沉。
余璃更從床上直接坐起來,「怎麼回事?小惟怎麼了?」
「張媽媽說小惟下課沒有回家,打電話去學校問,才知道她今天根本沒有去上課。」
余媽媽才說完,余璃就立刻扯掉手上的點滴跳下床,抓著椅子上的外套就準備離開醫院。
余媽媽拉住她,緊張的叫著,「妳這是幹麼?身體都還沒好,快躺回去。」
「我要去找小惟。」
「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,張媽媽她們還在找人,我們等等消息再說吧。」
「不行,我不能等,我一定要去找小惟。」萬一小惟有個不測,她會自責一輩子,也會對渚銘惟無法交代。
*** *** ***
抵達家,卸下了領帶,一整天在外奔波,渚銘惟已經累得碰到床就可以睡著,但是疲憊的只是身軀,腦袋卻混亂得無法入睡。
他遺忘不了離開醫院時,余媽媽看他的眼神,從那怨恨的神情看來,她顯然是知道當年發生的事。
看來事情比他想像得還要棘手,萬一余媽媽阻止余璃和他在一起,萬一余媽媽真的不喜歡他,那麼,他和余璃還會有可能嗎?
「啊--」腦子混亂的讓他想尖叫,躺下後就又從床上彈起來。「慘了!余媽媽肯定不喜歡我,該怎麼辦才好?」
然而,要是有答案,他就不會頭痛了。
在床上輾轉反側,還是睡不著,索性起身打開手提電腦,投入工作遠比入睡容易,以他過去的經驗來看,應該是如此。
但是,電腦打開了,他卻一點工作的情緒都沒有,面對著電腦,他還是在發呆,一直到惱人的電話響起為止。
「喂,我是渚銘惟。」
「渚,你來警察局一趟。」
「幹麼?我又沒犯法,就算妳是季梵峻的老婆,也不能叫我半夜去警察局報到啊!」他忍不住調侃姚諾然,「還是妳把妳老公扣到警察局去羈留,要我去保人啊?」
「少打哈哈,事情很嚴重,你快點過來一趟!」
「非我不可?」
「除非你不叫渚銘惟,除非你不認識余璃。」
「什麼意思?余璃是不是怎麼了?」
話筒那端的姚諾然難得捺著性子說話,「余璃沒事,問題是有個自稱是余璃女兒的小女生,指著你的新聞說你是她爸爸。」
「什麼!?」受到太大的驚嚇,他手上的電話直接掉到地上。
良久後,他才回過神拾起電話,「姚諾然,妳把話說清楚好不好?我已經很累了,拜託不要開我玩笑。」
「我像是愛說笑的人嗎?我們局裡的警員在火車站發現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學生,她緊張的指著電視牆上的你,說你是她爸爸。」
「那個小女孩是余璃的女兒?」
「資料如果無誤,就是那樣。」
「該死的!」
「不要咒我,該死的是你!」姚諾然沒好氣的罵他,「你們這些男人都該死,到底把女人當什麼來著?」
這個消息要是傳到八卦記者耳裡,余璃的一生恐怕真的完蛋,她的教學生涯更可能畫上句點,而這一切都是渚銘惟惹的禍。
「我真想賞你一槍!」姚諾然老實不客氣的斥喝。
「等確認之後再來補我一槍還不遲。」渚銘惟沉重的說,「幫我看住那個小孩,一定要幫我看住。」
一夜換來一個孩子,可能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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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有一張余璃的臉蛋、一雙余璃的眼睛,卻有著他的鼻子和嘴巴,連姚諾然都說,這孩子長得很像他和余璃的翻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