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你。」他的眼睛還在那碗綠色的藥汁上,一隻手護著,生怕雪片掉入碗中,壞了藥效。
「我說滕兄,這天大地大的事,你居然連朋友我也沒有通知一聲,太不夠義氣了嘛,我還是從別人嘴巴聽見,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的兄弟?」
「我滕府的家務事用不著你插手。」他長那樣的臉,一出門就壞事。
「我就知道滕兄你看我不順眼,壓根以為女人肩不能挑,手不能提,難成大事對不對?」天鳥過仍然以女人自居,毫無身為男子的自覺。
「你冒著剛停的大雪就是為了來說這些?」來到藏珍塢門口,滕不妄停住腳,似在傾聽屋子裡面的聲音。
「當然不是,我是說你想拿缽蘭姑娘怎麼辦?」
「你自己問她去,不如……」他推門,自行進去。
珍藏塢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清理得十分乾淨,工作台上只見幾樣物品修補到一半,初凝的彩筆兩三描,可見主人不是很有心工作。
屏風裡,缽蘭傭懶的休憩著,滕不妄把藥放在小几上,轉身退出。「她這兩天才把官藝窯的貨送出去,又要授課,別吵,讓她睡。」
經過一番折衝,膝峻動用了他的關係,以缽蘭身體不堪長途跋涉的理由,將「懲罰」接回家,當然,她也把本事傾囊傳授給藝官,至於能學到多少就看個人的天分。
滕不妄坐下來,拾起顏料未干的筆,為官窯瓶添上玫瑰紫。
天鳥過見他呵護缽蘭的模樣,還為她提筆,這些都是他以前絕不輕易做的事,剛見愛情真的會改變人。
臥在軟榻上的缽蘭微微露出朦朧的笑,不知是作了美夢,還是因為幸福而微笑。
尾聲
傳說,唐代文學家杜牧之自書缽蘭闋,行書字如核桃大,此卷無名款,收錄在《宣和書譜》中,而這自書是為他年少時中意的一名少女寫的求偶書,少女雖不得,書卷卻留了下來。
北宋徽宗為之題籤證明是杜牧之所書,是以雖無名款,後人也確認無誤乃杜氏手跡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