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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4 頁

 

  「你還好吧?」

  春綢笑嘻嘻的瞧著阿房。「你別盡擔心我,倒是你跟咱們大當家的喜事什麼時候要辦一辦?先說好喔,別挑我坐月子的時候,喝不到你們的喜酒我會怨恨的。」

  「我跟他?」怎麼扯到她身上了……

  「對呀,這個時候黑山堡裡還算清閒,再不辦,天氣暖和起來又要開始忙了。」

  阿房勉強對上春綢萬分期待的眼睛,「這是什麼歪理,清閒跟辦婚事怎可混為一談。」

  「春綢說得有理,我會慎重考慮的。」管孤鴻進來得無聲無息。

  「歪理!」這人存心要通就事實,弄得人不知如何是好。

  「哈哈,害羞了。」春綢仍然不打算放過阿房,不過讓阿房更坐立不安的是管孤鴻熾熱的眼神——

  一陣嘻哈後,又把人招呼進來,這頓團圓飯才開始。

  「多吃魚。」年年有餘。

  「多吃餃子。」元寶誰都愛。

  「多吃炸年糕。」步步高陞。

  「對了,怎麼不見二當家?」阿房對年糕情有獨鍾,自從換了廚子以後,她的食慾越來越好。

  「他遲到了。」管孤鴻瞟了眼門外。

  「我去瞧瞧。」四喜自告奮勇,起身往外走去。

  「八福,這段時間你跟著阿房姑娘究竟學了多少學問,說給我聽聽。」飯要吃,學問也要驗收。

  「大當家的,除夕夜吃團圓飯,你不是存心要讓八福消化不良吧?」一顆丸子正要入嘴,八福苦起了臉。

  「胡說,該吃的不會讓你少吃,你該繳的成績又豈能馬虎!」根本是想胡亂蒙過去,那可不行。

  八福硬著頭皮,一副上斷頭台的模樣。「大當家,你說吧,我接招就是了。」

  「唷喝,你們看看我帶誰來了?」就在八福準備豁出去的時候,一陣愉悅的聲音救了他。

  阿房還有全部的人都往門前看,穿著狐裘的管惟獨和宮宜家一起走了進來,四喜走在最後。

  「姐姐。」阿房驚喜的迎上前。

  宮宜家拍掉一身風雪,她一進來就看見一家和樂的模樣,老實說,要不是那個叫管惟獨的男人出現,除夕夜她還不知道自己可以到哪兒去。

  見到阿房,她不知道該說什麼,客套一番還是什麼都不說?

  「阿房姑娘,我不辭辛勞千里迢迢把宮姑娘接來,算是勞苦功高,你也瞧我一眼吧。」

  「又不是小孩,老愛人家誇獎。」春綢冷不防抽了他一記冷言。

  「你這大肚婆到現在還沒生,準備留著肚子裡的小鬼過年做紀念啊!」他的風度翩翩不知怎地見到春綢就龜裂了。

  春綢把肚子一挺,「是又怎樣!」

  基於孕婦最大,管惟獨也不敢跟她硬碰硬,看著她過大的肚子,不禁懷疑,「這麼大的肚子不要是生雙胞吧?」

  他才說著,春綢驟然變了臉色,她一把捉住管惟獨,誰叫他最近。「肚子痛!好……痛。」

  「不要往我這裡靠啊。」他哀叫,不會吧……是要生了嗎?管惟獨想跳開,但,顯然為時太晚。

  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。

  「你們別只發呆,快想想辦法……」管惟獨大聲嚷嚷,什麼風度?擺一邊去!

  「找產婆!」

  「先送春綢進房間!」

  「不管你們哪樣要先辦,我受不了啦!」春綢雙手朝著管惟獨拚命的捶,大有跟他拚命的樣子。

  管惟獨又不能跑。他……招誰惹誰了?

  經過一團忙亂——

  孩子生出來了,是個白潤的胖小子,皺皺的臉,見人就哭。

  在大家的胳臂上周遊過一圈,被產婆抱回去娘的身邊了。

  折騰下來,天色已然大亮,團圓飯變成了過去式。

  「啊,姐姐呢?」心情放鬆,阿房才想到宮宜家。

  「我給她安排了住的地方,讓她先休息了。」管孤鴻也陪著一夜沒睡。

  隱約問,聽見了遠方的鞭炮聲。

  「新年快樂!」他說。

  「你也是,恭喜發財!」兩人一起看日光升起是第一遭,經過了昨夜,大年初始的日出,意義非凡。

  * * *

  離黑山堡大約二十里的一處山拗,有幾個鬼鬼祟祟的面孔圍成圈子在烤火。

  「真是他奶奶的熊!大過年的,我段飛龍卻跟你們這些雜碎在這爛地方吃芋頭,喝這種三斤一塊碎銀的燒刀子,要不是管孤鴻那臭小子,大爺我現在還在寒翠樓的娘兒們那裡左擁右抱,吃香喝辣,哪用得著在這裡受窩囊氣!」一口老酒咕嚕入喉,一肚子的怨氣無處可消。

  火堆熊熊,照映著他一臉的凶氣。

  「那可不是,最過分的是那三幫四寨,沒一個肯收留我們,一點義氣也沒有不說還打落水狗,還算是人嗎?」有點眼熟的胖子對著漸漸發出香氣的芋頭流口水,仍要表現同仇敵愾的意思來。

  「你還敢說,我的手底下都是你這種貨色;要不然那個小子早就死翹翹了,哪還用得著我煩惱!」事情辦砸了居然還有臉回來,要不是自己急於用人,這種三腳貓哪配跟他段飛龍平起平坐!

  胖子當然不知道段飛龍歹毒的心思,只顧著發表高見,相對不受注重的瘦子就沉默到底了。

  「說到底,他趕我出來是為了一個人獨貪搶來的金銀珠寶,那些東西我也有份,憑什麼讓他獨吞,這口氣我嚥不下!」一壺燒刀子都進了殷飛龍腹中。

  「可是老大……你不是因為陷害那小子被官府的人抓去,他才把你趕出來的,這跟金銀財寶好像是兩回事。」胖子也喝了些酒,長舌起來。

  「你知道什麼,那件事我做得神鬼不覺,怎麼可能走漏風聲?」他也想不出來哪裡出了錯。

  「天知、地知、人知、鬼知,怎麼說沒有誰知道?」胖子覺得這個老大說話顛三倒四,比他還沒水準,以前不覺得,現在發現改變主意,回來繼續投靠他真是錯誤的決定。

  段飛龍才不理他,他喃喃自語的打著算盤。

  「這山下的仗也打了好幾年,朝廷國庫就算再充裕,這幾年撥糧發銀的,恐怕早就打得力不從心,黑山堡這塊肥肉只要隨便派一個軍隊來,還怕拿不下來嗎?我只要通風報信一下,說不準可以痛快的報仇還有報酬可以拿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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