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羅敷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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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 頁

 

  充滿懷春情愫的同窗在心中狂放吶喊,只可惜心儀的人當她雜草一株,可有可無。

  「我們每個人記一段,不怕漏掉故事情節。」心中小鹿亂撞的不只一個,就算赴湯蹈火、為情私奔,哦,她都願意!

  只見學堂裡面的「狼豺虎豹」,哦……是男男女女心中各自波濤洶湧,為尊敬、為愛慕,只要黑鳳翥多施捨一道眼神,他們絕對可以為他拋頭頓、灑熱血,匍匐在他的腳下鞠躬盡瘁、死而後已……

  這同窗的友誼也濃郁得太過火了,曾幾何時他們這麼善良過?可惜,一心一意在作學問上的羅敷咀嚼不出其中的耐人尋味。

  他們就那麼巴望把她推入火坑喔?

  「秦同學表現優秀,有事情就儘管去,至於進度你毋需擔憂,小小學問比不上二少還有島上的利益問題重要。」身為夫子的他不但沒有義正辭嚴教訓黑鳳翥一番,反而縱容他把她帶出門。

  看見大家同聲「背叛」,羅敷認命的收拾文房四寶,有時候她不禁要懷疑,黑鳳翥是怎麼收買她身邊的人?

  他到底哪裡吸引人?

  心中這一問,她不禁多瞧了黑鳳翥幾眼。

  他還是她認識的黑家二少,一副天高地傲的姿態,強勢得沒話說!

  走出私塾,一如往常,黑鳳翥上下瞄了她兩眼,除了頭髮有些凌亂之外,其他還可以,他拿走她手上的小布包。「這個我先保管,回來再去我書房拿。」隨手交給正好在一旁的三同。

  什麼時候三同的心也轉了?

  「三小姐,你就安心的跟著二少出門,其他的事不用心煩。」幾年下來的歷練,三同因為優異……其實是雞婆過頭,忙完了自身的事還幫忙到其他院落,幾年下來,「惡勢力」遍佈黑宅下層,看這態勢,他日有一躍當上黑府管事的希望。

  要不是黑鳳翥打擾了她上課的興致,她哪會心煩,如今三同還來湊一腳。

  「知道了!」她伸出玉手,接過三同自動遞上來的帳冊,眼神就像發現花蜜的蜂。

  本來是瞧一眼,誰知道不小心抓到一點苗頭,很自然沉迷了下去,眼看著帳冊跟人頭要貼在一塊了,突地眼一花,冊子已經失去蹤影。

  「邊走邊看東西,成什麼樣子。」帳冊落在黑鳳翥手中,他晃了晃,「這種死東西有什麼好看的?」

  幾千人的營生到了他嘴上,輕忽得好像比不上一根茅草。

  「借我多看一眼會怎樣!」

  「給你看帳本是怕你陪我出門無聊,不是要你沉迷其中!」

  當他專心跟別人談事情的時候,只要一發現她表現出無聊的神情,就會拿本帳冊給她解悶,就好像丟一根骨頭給小狗一樣,而她也會很開心的配著香茗、茶點細細研習……

  他對經商毫無興趣,卻在無意中把擔子丟到羅敷身上,其實他心中已有最好的人選,還是上乘人選,只是時機未到,不想宣諸於口。

  「二少,你要帶著三小姐出門『見客』,呃,不,我說錯了,是出門挑貨,嘎,又不對,是出門……」一旁的人怕這個笨蛋傢伙越說越離譜,乾脆「滅口」——掩住他的嘴,打算帶到後頭再教育一番。

  「三小姐,二少爺的幸福都靠你了,聽說這次設宴的對象來頭不小,跺跺腳,京城都要抖散一半呢。」居然有人在擦拭眼淚。

  「三小姐,你一定要幫二少挑個最優秀的姑娘回來繼承黑家香火,不要再像以前一樣無功而返了。」

  不會吧,黑鳳翥又不是七老八十了,有必要那麼急嗎?更何況大少爺還好端端的住在天那一方閣,他們都當他是死人嗎?

  黑鳳翥把她偷渡出門不是頭一遭,這幾年,他們背著老太君出門早就成了公開的事,也曾經東窗事發,只是不知道他是怎麼說服頑固的老太君的,從此以後她老人家就絕少過問她的行動,但是這樣堂而皇之、被眾人歡送的場面還是頭一遭。

  她覺得壓力實在大,要是那些對像他都看不上眼,她豈不是要惡夢連連的直到他找到新娘為止?

  天啊,光這樣想,就叫人頭皮發麻了!

  其實都要怪黑鳳翥不好,表面上他是順從了老太君的安排,乖乖出席所有相親的宴會,可實際上,背地裡,他黃牛的次數罌竹難書,讓女方空等不說,還光明正大的帶著她這幫兇到處吃喝玩樂,結交三教九流的人物,樂不思蜀。

  幾年下來,江湖幾乎叫他玩過一遍,他的名號不逕而走,隨便一個眼神也能叫人掉一地雞皮疙瘩。

  「我聽說王藏劍樓來了一批上古奇珍的出土寶劍,我們去瞧瞧!」

  刀光劍影,他身上流著落拓江湖載酒血液,而不是商人斤斤計較的心思。

  可是他身邊這個娃,卻對帳冊這東西越來越有興趣。

  臨上馬車前,羅敷闊咕著,「我好像看到大哥……」由於日照太過強烈,使她一下子看得不是很清楚。

  黑鳳翥順著她的目光看去,只見大門前紫氣東來的匾額以及兩旁含珠的石獅子越來越遠,一堆人還在向他們揮手,沒見到黑琦玉的影子。

  可沒來由的,他本來平和寧靜的心,因為羅敷的話疊上一塊石頭。

  僕役們目送主子出門,看著滾滾煙塵逐漸遠去,不知道誰突然歎了一口大氣。

  「想不通,老太君為什麼費這麼大的勁,就我瞧,咱們二少跟三小姐不就是珠聯壁合的一對嗎,怎麼看怎麼配,兩人的感情又這麼好,何必還要相親?」

  有錢人家做的事從來都叫人想不透。

  「你知道什麼,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!」年長的人拍了下發言年輕人的後腦勺。不知輕重!主子們的事情豈是下人們可以論斷的!

  隨著散去的僕役們,沒有人看見蔥鬱樹枝遮住的高樓處有兩個人影正往下俯視,把剛才的景象—一看入眼底。

  「我剛剛是不是看到鳳弟出門去了?」穿著白袍的黑琦玉似乎對太過耀眼的陽光有些不能適應,手上骨子扇一直遮著頭頂沒放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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