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愛情請止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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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9 頁

 

  聶伯伯話說得很直接,一針插進她心臟正中央。

  說得好,這種事誰能忍受呢?也許天衡忍得了一個月、兩個月,誰能保證他能忍受十年二十年?鄭可柔畢竟才適合他家門風。

  「你是個聰明女人,我說這麼清楚,你應該懂。」

  盈心點點頭,她懂,她當然懂!要是不懂這個,她為什麼要求愛情在她面前止步?只不過她的愛情失速,直直撞進她心底,撞出無法彌補的大洞,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洞口冒出汩汩鮮血,不得搶救。

  他們陸陸續續說了很多話,盈心一句都沒接口,只是靜靜地點頭,她明白每點過一次頭,她就離天衡更遙遠。

  她允諾了分手、允諾了不再見面,即使是遠遠的偷望都不行。家族名譽啊!是何等重要的事情。

  「這兩千萬是補償你的,希望你是個說到做到的女人。」聶伯伯說。

  說完,他們起身離去,臨去前,聶媽媽回身,握住她的手說:「盈心,我相信你是一個奸女孩,有機會的話跳出這裡,這個工作不適合你。」

  盈心有一分的動容。聶媽媽是真心關心她呵!用力點了下頭,送走他們。

  她冷得好厲害,咳兩聲,扯動身上的關節,痛啊……她痛到不能說話……

  兩千萬的支票在嘲笑她,笑她是個有價女人,賣笑、賣身,連愛情也一口氣出賣。

  蜷起身子,頭靠著小抱枕,她很認真的思考。就要分手了嗎?真要分手了嗎?不能多撐幾天,讓她再享受幾天有他的的溫柔?

  不行呵!當然不行,他們的婚禮訂在下個月,她扳動手指計算——

  「十九、二十、二十一………三十一……剩下不到十五天,他當然要趕快找我談,告訴我,那只是一場春夢,夢醒了,他有他的,我有我的方向。他會告訴我,祝福……」

  恍恍惚惚間,她回到童年,那一大片野薑花舊,夢裡的花田那端隱隱約約站著一個王子,他伸出手,告訴她——過來我這裡,我會給你許多愛情……

  第八章

  原來可柔的「重大事情」居然是替他慶生,匆匆忙忙吃過一塊蛋糕,他駕起車子,開回羅吉斯緹爾。

  「盈心?你睡了?」他搖搖她,將她搖醒。

  「你回來了?可柔還好嗎?」盈心問。

  「她沒事,你呢?」她的蒼白讓他心揪。

  「我……」她語頓,明明有一大堆事情想告訴他,但真正面對,她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  「你怎樣?」他在她眼裡看到徬徨無助,就像她衝進雨夜那次一樣。

  「你說有話要和我談。」盈心提出他離開前,他們正要進行的事情。

  是的,他們該談談孟余邦在她心中的位置,是否無法被取代;談談孟余邦在她心裡存了什麼定義。

  天衡在思索該從何處啟頭時,盈心猛地想起她允下的承諾,想起他認定可柔比她重要,想起他們即將在下個月結婚……好吧!他提不出來的話題由她來開頭。

  「我想分手。」

  四個簡簡單單的字從她嘴裡說出來,轟炸得天衡的知覺全然喪失。

  她居然要分手!?光只見孟余邦一面就能促使她作出如此重大的決定!?

  天衡火大,冷冷地站直身子,坐到離她遠遠的地方。

  「為什麼要分手?」沒有溫度的聲音凍得她全身發顫。

  「因為我們不合適。」

  他的顯赫家世、他的事業、他的名流朋友,都容不下一個妓女成為貴婦人。

  「你從什麼時候發現我們不合適?」他隱忍住節節上升的怒火。

  「從我們交往的第一天起。」她的頭腦混沌極了,偏偏他老要問她一大堆問題。

  「為什麼那時你不提出分手,現在提?」

  冷冽的眼光掃過去,盈心縮縮身子,她不認識這樣子的聶天衡。在她印象中,天衡溫柔又親切,他體貼得讓所有女人欣羨她的奸運,是不是那時他愛她,所以溫柔,現在,他已經不愛了?

  他不愛她了,他愛誰呢?當然是愛可柔啊!他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,執子之手、與子偕老,他們要一同走過大半個人生,他當然要愛她。

  「我很早就提過了,我說『愛情止步』,我說『把握當下,不要計畫未來』,我也說……」

  「夠了!你敢說這段日子裡面,你沒有改變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?」他控制不住情緒,朝著盈心大吼。她怎可以作踐他的愛情!?

  是啊!她無語,她有改變過,但是社會觀點不變、輿論不變,她的改變沒有意義,他們仍是兜不起來的圈圈。

  「你說!是什麼東西,什麼人,讓你再度提起這些奇怪的想法?是孟余邦嗎?」他握住她的肩膀猛烈搖晃,搖得她頭昏腦脹。

  「這關余邦哥哥什麼事?」她不懂,真的不懂。

  「余邦哥哥?叫得真親熱。說!你們進行到哪個步驟?牽手、接吻,還是上床?他付你錢了嗎?你有沒有給他打折優惠?」他氣到口不擇言。

  噢……原來,他始終在意她的身份;原來,對她,他始終鄙夷;他看輕她的人格、看輕她的身份,儘管有愛情作掩護,仍掩蓋不了他的真正想法,所以隨便一個男人、一個名字,就讓他有充足藉口來作踐她、逼她分手。

  聶伯伯說得對,他無法忍受別人指著他說他的媳婦是酒國名花,恐怕……恐怕他也無法忍受吧!他們的幸福只能一時,無法一世……

  抹去淚,他要栽贓就栽吧!反正無所謂了,最終結局不過就是分手,要分手了,用什麼理由藉口都一樣。

  「他沒有付錢,他值得。」

  後面那三個字強烈地刺激了天衡,他步步向前,她緩緩往後,他想殺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戳刺,刺得她遍體鱗傷。

  「你再說一次。」字從他牙縫裡一個一個擠出來,著火的心想燃燒起全世界。

  「他值得。」她沒退縮,照著他要版本演。

  話一出口,他的大掌鎖上她的咽喉,逐地收縮,她的臉漲成紫紅色,她不呼救,空靈的眼睛看著他,一瞬不瞬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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