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是他們運氣不好。誰叫十一公主住進了曲府。」美麗的東嶽國公主住進了曲府,他心慕不已,趁著夜色示愛,卻沒想到被拒絕得毫無臉面,她還說自己已經愛上了曲家長子,也就是面前這個書生的親人。他惱羞成怒,姦殺了十一公主,又盜走鳳闕劍,目的也是為了嫁禍給曲家。他不得好,曲家人也不要好過!「誰叫十一公主看上了曲家人。」
多麼簡單的理由,而這理由的背後就是數十條人命的消失。
「秦國舅,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遺言?」葉炙極為無辜的看他。
「大膽!你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,你以為你是皇帝嗎?」他拍案而起。
「我知道閣下的位置很高,坐得也很穩,不過,我是江湖人,做的也是江湖事,報仇雪恨快意江湖的事情,歷來是與朝廷權位無關的。所以,我要馬上殺了你。自然,我沒有你那麼狠心,我會給你時間留下遺言的。」
葉炙逕自走到一邊,不等吩咐就坐了下去,一臉笑意。
秦遇之瞪大眼睛怒吼,「你這個臭小子真是狂妄,我倒要瞧瞧你怎麼讓我死。」
他一招手,守在外面的數十個高手一起湧入房間。
「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急著尋死的人,也罷,我讓你如願。」他緩緩取出身上的寶劍,那寶劍極為纖薄,脫鞘時一片寒光,就如同它的主人葉炙一樣,看起來無害,卻鋒利暗藏。他把劍舉起,邊看邊歎,「平日我不用劍,因為劍是這個世間最最邪惡的東西,不過,它倒是和你非常相配,邪惡的劍與邪惡的人。」
橫劍而出,一聲龍吟,劍身上灌注了全部的內力,一揮而止,留下滿屋的寒輝。那些黑衣人把他團團圍住,滿天劍雨,他卻依然不慌不忙,左手是劍,右手為掌,左右齊發,打法依舊是上次的只攻不守。不,應該說比上次更加無所顧忌。
秦遇之看見面前劍光閃爍,心裡面直打著鼓。他知道,這個男人不是平常所見的宵小,他不簡單,本身又帶著極大的恨意,這讓他的劍法更加鋒利,無人能擋。
他的手心開始出汗,腳下一陣哆嗦。
他不禁高喊,「殺了他,你們誰殺了他,我重賞。」
重金誘惑之下,全部的黑衣人都精神一振,招式也更加猛烈,只聽見屋內一聲脆響,他手中的寶劍終於因為承受不了眾人的內力,斷為兩截。葉炙只是冷冷一哼,丟棄手裡的斷劍,此刻他眼中的溫和全部收去,餘下的只有一種淒厲和玉石俱焚的決然。
他縱身一躍,空中舞起數十個掌花,眾人看不清,等到明白的時候,葉炙已經跳出了他們的合圍,來到秦遇之面前。
他舉手推掌,胸口卻突然一陣甜腥翻騰,一口鮮血竟然硬生生地噴到了秦遇之的臉上。
就這一個疏忽,他一下子失去了先機,秦遇之躲開了他的掌心,而他自己卻再次陷入了圍攻之中。
他的氣息已然不穩,體力已然下降,他知道一定哪裡出了問題,可是一點也不遲疑或者後悔。
驟然間,他的身形一凝,無數的長劍落到了他的胸口、四肢各處,鮮血,如同絕艷的花朵,冉冉在天地之間開放。
他緩緩而倒,仰頭而望,輕聲說著什麼,眾人細聽,才知道那是一個人的名字——紅瑗。
秦遇之看見危機解除,自然也就大搖大擺走了出來,站在葉炙前面,笑得邪惡。「無知的小子,居然也敢說出那樣的話來。」
可是,下一刻他的胸口一窒,他以最滑稽的方式住口,驚懼萬分地盯著自己的胸口,那上面是一把細小無比的短劍,劍的尾巴上墜著紅繩,露出胸口之外的劍身也是妖藍的色彩。
「你做了什麼?」
葉炙緩緩閉眼,唇角上沾滿了紅色的血跡,他卻笑得溫和,「那是我送你的禮物。」這些年他四處找劍,而這劍正是他在西域的時候找到的,一直沒有出手賣掉,只是因為它上面的毒和鳳闕劍上的毒性極為相似,卻又不盡相同,早在那時,他就不停的幻想把劍送入仇敵心口的感覺。「它沒有名字,不過我叫它玉石俱焚。」
「解藥!」他大口喘息地伸手。
「既然是玉石俱焚,又如何會有解藥?」他奇怪地反問。
是呀,一個要玉石俱焚的人,怎會給對方留有餘地?
只是在死之前,他好想念一個人,想要和她在一起,而非這樣一身是血躺在地上,只有她,才能包容他的一切,好的,壞的,難看—的,好看的,都行。
「紅瑗。」
他輕叫出聲。
*** *** ***
「葉炙!」
夢中的紅瑗突然驚醒。
「紅瑗,你醒了?」岳小寧側頭來看,只是驚異地瞧見她一臉的汗水。
「作惡夢了?」
「岳小寧,我夢到葉炙了,他一身都是血的叫著我,好可怕。」她轉頭去尋找葉炙,卻什麼也沒有看見。「葉炙呢?他在哪裡?」
岳小寧瞇起丹鳳眼,安慰她,「他和南宮出去辦事了,馬上就會回來的。」
「真的?」
「當然是真的。」他轉開了視線。
就在這個時候,門突然被人撞開了,南宮孤一路說著話。「不行,我覺得這樣子不行,我一定要去秦府,葉炙一個人絕對是鬥不過權高位重的秦遇之的。」猛然間,他住了口,因為他看見了紅瑗瞪大的眼睛。
「你們在說什麼?葉炙不在這裡?他去了哪裡?」
南宮孤尷尬地看著岳小寧,岳小寧只好歎了口氣。
「紅瑗,我們——」岳小寧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相告。
「我聽到了,你們說他去了秦府,我們明明說好不管如何都要在一起了,為什麼他總要如此一意孤行呢?難道他以為付出去的感情可以收回嗎?」
「紅瑗。」岳小寧蹲下身,扶住她的肩膀,「聽我說,葉炙一向固執,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,你應該理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