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說大伙都喊他傻貝勒,他……哎呀!我跟您說這些仿什麼?您不會明白的。」大阿哥是個天之驕子,又怎會明白其他人的痛楚呢?
「這是他跟妳說的?」
「嗯。」
德胤半瞇起眸。克暮所表現出的傻樣與她所陳述的不符,最近他似乎變聰明了,還會告訴她他以往完全不會表達的心情?!還有他上回去竹林裡狩獵……德胤對他的疑惑愈來愈加深。
回想過去,克暮是哪時候無故變笨的?兩年前,也正是富怛被殺害的那一年。
而他之所以變笨的原因眾說紛紜,有人說他生了場大病,有人說他被妖魔鬼怪附身,但究竟真相為何卻無人知曉。
幾次克暮進宮找他閒聊,他還當真被他的傻樣給騙了,完全沒多想在談話中,他問話裡的玄機!
「妳打算什麼時候走?」耳聞她就要離開,他內心竟是百轉千回。
「明天一早。」她臉上依舊帶笑,「大阿哥,天色已暗,您去用膳吧!我也要去用膳了。」兩人老是共居一室,就怕又被人說閒話。
「妳最近好像刻意疏離我,為什麼?」他擋在門口,不讓她離開。
「怎麼會呢?」小蟬轉開眼神。
「那今晚去德羽宮,我們一塊兒用膳。」他想試探她對他是否還有心。
「何必麻煩呢?我就要離──」
他抓緊她的下巴,眼中射出一道難懂的光芒,「在宮裡,妳沒有說『不』的份,懂嗎?」
小蟬深吸口氣,一雙炯然大眼與他對視,「我當然懂。」
「那就好,給妳一盞茶的時間準備,我在德羽宮等妳。」說完,德胤便離開。
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後,小蟬強裝的堅強才瓦解,心頭浮上濃濃的感傷。
第八章
當小蟬來到德羽宮,就見小圓幾上已擺滿精緻佳餚。
「妳終於來了,坐。」德胤指著對面的椅子。
「是。」小蟬走過去坐下,望著全身充斥著一股清冷的男人。
「吃呀!」他拿了雙筷子給她。
見她久久才伸出手,他不禁戲謔一笑,「怕我在酒菜裡下藥?我不過是想替妳餞別而已,瞧妳緊張的。」
「我才不怕。」取過一杯酒,她一口仰盡,那辛辣的滋味嗆著了她,「真難喝。」
「呵!我沒要妳這麼喝酒,萬一妳醉了,說不定還會說我有所圖呢!」他又為她斟上一杯,看向她那張已酡紅的小臉,「還真沒用呢!」
小蟬難過的頂回去,「我是沒用,我是笨!我真不懂,我就要離開了,你等於送走了我這個大瘟神,合該高興才是,何苦假意為我送行?」
「嗯,這酒似乎烈了些,有人受不了地吐露真言了。」他玩味地看著她臉上忿然的表情。
「沒錯,我是吐露真言,但也希望大阿哥不要再戲弄我了。」她不懂,他明明不在乎她,為何還要做這些事刺激她?
「我哪時候戲弄妳了?」他一臉無辜。
「夠了!」他邀她一起用膳根本是不安好心。
見她起身欲走,德胤立刻拉住她的手,「妳要去哪兒?晚膳都還沒用呢!」
「大阿哥自個兒用吧!我不餓。」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。
「妳為什麼要這樣?」德胤將她拉到胸前,鎖在雙臂之間,「既然吃不下,咱們就別吃了,來做點別的吧!」
她吃驚地變了臉色,「我不要,大阿哥,請您放我回去。」
「妳以為我會放妳離開?」德胤也火了,她的抗拒讓他忍不住氣上心頭。
「您心底沒有我,又何必──」她的小嘴突地被狠狠覆住,這抹強悍的霸氣令她駭然。
「我在想什麼妳完全不明白。」他不管她願不願意,赫然將她推上炕,強肆地素求她的唇,一雙大手也不得閒地撫上她嬌軟的身子。
「大阿哥……」她直掙動著。
「回去之前就讓咱們重溫舊夢吧!」德胤不想讓她離開,卻也不能留她下來,見她對他的怨與恨,竟讓他痛楚地不知如何是好。
「呃……您需要的話去找杏花姑娘,求您放過我……」她控制不住地顫慄。
「杏花!」他勾唇一笑,「她怎能代替妳?」
「什麼意思?」小蟬愈聽愈迷糊。
「這種意思太深奧。」他壓上她的嬌軀。
「我才不會信你這種隨意的呼攏,讓我走……」這陣子小蟬天天告訴自己一定要瀟灑的離開,而她好不容易才建立這樣的信念,絕對不能被他破壞。
然而她愈掙扎,衣裳也跟著扯亂了……此時她的襟口微微敞開,露出圓潤的雙丘,更加激起德胤想要她的慾望。
「老天!」
隨著他彷彿帶著魔力的大掌的撩撥,小蟬體內像有把火在燃燒,小嘴再也控制不住地逸出一聲聲誘人呻吟……
*** *** ***
隔日天方亮,小蟬還是背起包袱離開了紫禁城。
德胤知情卻沒有任何動作,因為接下來他將會很忙,忙著調查有關克暮的一切,他總覺得克暮深藏不露,隱藏了很多秘密。
也就在同一時間,克暮和江肆已決定進行計畫。
在紫禁城的皇家重地,他們不好下手,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被逮,所以他們在等──等待機會。
好不容易,他們得知每年的四月初三,德胤會獨自前往離北京城五十里處的赤豐山祭拜他的授武師父。
接近午時,小蟬在前往金刀門的方向,正好走到離京十來里的棧邑坡,看看天色,她得趕在天黑之前到下一個城鎮找間客棧打尖。
半路上,她進了一間茶棚稍作歇息,擔心自己走錯路,她詢問店小二,「請問往這條路是不是可以到蕪羊鎮?」
「沒錯,大約再走個二十來里便到了。」小二笑說。
「那我知道了,謝謝你。」小蟬喝了茶,放了些碎銀子在桌上後便繼續趕路,終於在天色將暗之際來到蕪羊鎮,也找到一間客棧住下。
「這位客倌要吃點什麼嗎?」一進客棧,店小二便前來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