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只想去香榭大道。」姚寧寧自認俗氣得很,不適合人文景觀,只適合血拚。
魚可人把她由椅子上拉了起來,「走了,先去凱旋門,再去看艾菲爾鐵塔。」
「饒了我吧!」她現在十分慶幸彭華箏只准她十天假。
在魚可人的堅持下,兩人來到坐落於香榭大道盡頭的凱旋門前,拱門上有著刻畫精美的浮雕,記載著一段段史跡,令魚可人不由得發出驚歎。
「真美!」
可惜姚寧寧眼中只有香榭大道兩旁的精品服飾店,根本無視於眼前聳立的歷史遺跡。
魚可人輕輕歎氣,決定放過她,「這是飯店的住址和電話,三個鐘頭後,在艾菲爾鐵塔前見,要是你不想去,就逛到想回飯店為止吧。」這女人說是來陪她散心,結果呢!
姚寧寧高興地在她臉上親了一記,「謝啦,要是看見適合你的衣服,我不會忘了幫你買。」
「我只希望你別把自己搞丟就好。」
「我英文很強的。」姚寧寧迫不及待要展開血拚行動。
「法國人不吃這一套。」
「好啦!安啦,拜拜!」目送姚寧寧離開,魚可人又繼續她的旅程。
Louvre Museum位於塞納河右岸,除了內部收藏十分豐富外,建築本身也是個藝術品,經過幾個世紀的擴建重整後,形成如今的面貌。
在這裡,最令魚可人印象深刻的莫過於柯洛的「摩特楓丹的回憶」,因為他堅持剎那間的真實,所以才誕生這幅令人嚮往的景致。
「摩特楓丹啊……」
瞬間被畫入的人,徜徉在自然風景中是那麼的愜意,若是此時她身邊的人是蕭邦,那該有多好。
分手六天了,她好想念他。
低下頭,她吸吸鼻子,心知她的堅強是裝給外人看的,落寞唯有自己才明白。
過去的已不能挽回,她學著往前看,勇敢走出情傷,要不,就糟蹋了出國散心的原意。
她想,總有一天她定能忘記蕭邦……只是現在,請再多給她一點時間,因為她的傷口還在淌血。
唉!說好不想他,心思卻又飄至他身上。
在艾菲爾鐵塔下等了半個鐘頭,始終不見姚寧寧的影子,魚可人知道她定是流連忘返於香榭大道上林立的精品店,看來暫時又是她孤身一人了。
抬頭仰望高聳的鐵塔,魚可人忽然覺得自己無比渺小。
這座造型獨特的鐵塔,巍然矗立於巴黎上空,征服了整座巴黎城。
尤其是夜晚,它耀眼的光芒成為巴黎著名的地標。
在拒絕幾個男人的搭訕後,魚可人獨自上了艾菲爾鐵塔。
遠眺這座美麗的城市,低頭俯視川流不息的車燈,讓她有種自己是個偉大人物的錯覺。
呼吸異地的空氣,並沒有什麼特別不同之處,若真要說,或許是少了那個人吧!
此時,她人在法國,心卻飄回台灣。
好吧!她承認,她真的很沒用,整顆心滿滿的都是他。
是誰說旅行也能療傷?
來到這裡,她依舊只想到蕭邦,只因這裡曾有過他的足跡,而這讓她莫名地感到安心與滿足。
地球的另一端——台灣。
蕭邦佇立在落地窗邊,往下俯瞰台北的夜色。
每夜,他都到魚可人的公寓樓下站崗,可惜屋內日日都沒亮燈,問了她的鄰居,才知道她去旅行了。
再追問地點,竟沒人知道,就算知道也不肯對他說。
對於那晚對魚可人說的話,他感到萬分後悔,很想收回。
那顆退回的水晶蘋果擺在床頭櫃上,每看一遍,他的心就痛一次。
瞄了一眼時鐘,今天他與弟弟約好中午一起用餐,努力揮去仍盤旋在腦海裡的倩影,他穿上外套前去赴約。
片刻提早抵達公司對面的餐廳,品嚐著魚可人上回介紹的咖啡。
中午時分,用餐的人陸續進門。
「媽,坐這裡。」進來的人是他弟弟和一名婦人,他倆隔著種植盆栽的矮牆坐在隔壁的位子。
看見那名婦人,蕭邦本想起身離開,但他坐的位子非常尷尬,離門很遠,一起身卻又剛好能看見他們,於是他不動聲色地坐在原位。
蕭母怯怯地問:「這兒離你大哥的公司那麼近,萬一他也下來用餐——」
「我問過大哥的秘書,她說大哥出差去了,你就別擔心了。」
蕭母露出落寞的神情,「我怎能不但心?你大哥還是那麼恨我,我不想他生氣。」
幫兩人點餐後,蕭繁笑道:「拜託。你是我們的母親,他敢怎樣,我一定幫著你,別怕!」
聽著兒子的戲語,蕭母不由得開懷地笑了。「真是謝謝你喔!可是你打得過你大哥嗎?」她曾偷偷看過蕭邦,知道他長得不錯,體格也很結實。
「媽,你瞧不起我喔!」
「媽哪會瞧不起你,只是你們是親兄弟,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,犯不著為了小事而爭吵。對了,聽說你要辦個展?」蕭母轉移話題。「需要媽幫忙嗎?」
「媽,你對我的幫忙已經夠多了,到時你只要記得出席就好。」
蕭母沉默幾秒,「可是……」說來說去,她就是怕會撞見大兒子,惹他不開心。
」媽,你就別煩惱那種小事了,是我邀請你來的,大不了叫他走?」清楚母親在顧忌什麼,蕭繁試消除她的不安。
隔著盆栽,蕭邦低頭啜了口咖啡,默默不語。
蕭繁何時與她那麼親密,為何他都不知情?
還有,蕭繁為何故意找她來,他這麼做有何目的?
「他……最近還好嗎?」蕭母關心地問。
「他啊,聽說交了女朋友,不過根據第一手消息,好像又分手了。」
「又分手啦?小繁,你這個弟弟偶爾也得勸勸你大哥,要他別這麼荒唐,否則以後沒有好人家的女兒敢嫁給他。」畢竟是做母親的,首先便想到兒子的婚姻大事。
喝著服務生送上的熱飲,蕭繁一臉不以為然,「那是他的事,他才不要我管。」
猶疑了下,蕭母還是開口問:「他會這樣……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