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婚,哈!
一張盛載了文字的薄紙,能有什麼約束力?
他父母的婚姻,讓他成了這個愚蠢制度下的見證!婚前的海誓山盟,婚後又兌現多少?
連維持最基本的家庭康樂也做不到,還談什麼婚姻?談什麼愛情?所以他——蕭邦,這一輩子不要婚姻!
可以戀愛、可以享樂,就是不要當個蠢蛋!
你真的不要婚姻嗎?
他想起了弟弟蕭繁曾經問過他的一句話。
哥,並不是每樁婚姻都像爸媽一樣,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,你太偏激了!
當時,他是怎麼回答的呢?
偏激?倘若……我能遇上一個我愛她比愛自己還多的女人,我想……或許我會結婚吧!
是了,他記得他是這麼回答的。
但,未來不可預測,就算他有這種想法,也不見得就能遇上。
不期然的,他又想起了捷運車廂上的她——那個帶了點傻氣、笑容純真的女人。
第二章
偶然能有多少次?
這是一種很簡單的莫非定律——
下雨時,你帶傘出門,才走沒幾步,前一秒的傾盆大雨硬是說停就停;沒帶傘出門,萬里晴空硬是來場滂沱大雨,讓你淋成落湯雞。
奇怪的定律,不過卻是神准!
下班後,又搭上另一波人潮。
這次沒有早晨的悠閒,倒是多了不少喧囂。
捷運列車一站一站經過,來到台北車站。
魚可人站在固定的位置上,這是她的習慣。
低頭想著寧寧對她說的話,直到有雙男用皮鞋來到她的鞋尖前,她才緩緩抬頭想看看是誰靠她那麼近。
對上男子的側臉,她的唇不自覺地拉出一道不太自然的弧度。
怎麼會是他?同樣的西裝、同樣的細黑框眼鏡、同樣的……容貌,眼前的他正是早上偷看被他抓包的男子。
他單手撐在魚可人耳邊的車廂連結板上,臉微微側開,似乎也有意避免與人四目交接。他的胸膛剛好在她的呼吸範圍內,鼻子裡嗅到的全是獨特的氣味,也不能說難聞。
只是……喜歡乾淨空氣的她,容不下太精緻的味道。
怎麼辦?
離她下車的地點還有數站,要是繼續憋氣下去,她肯定是第一個搭捷運因缺氧而昏倒的乘客。因為這原因而被送進醫院,恐怕會被寧寧笑死!她才不要。
車廂裡有學生、上班族,各自圍成一圈,形成一個個小族群,壓根沒人注意到她的窘況。瞧見對面還有一個空位,她努力不影響任何人地偷偷轉移陣地。
「呼……」
終於,魚可人佔到一個看起來不比剛剛寬鬆,但總比滿鼻子香氣好一些的位置,她先是閉目長長的吸了口氣,補足剛剛的缺氧。
只是,儘管魚可人如此小心翼翼,她的舉動還是讓蕭邦發覺到了。
僅僅一眼,蕭邦就認出了她,他心中除了意外還是意外。
看來上天給他的偶然不只一次。
瞧她那副似乎剛擺脫討債公司的追擊而鬆了一口氣的模樣,些微惱怒襲上心頭。
何時自己竟也讓人如此嫌惡?
他在異性間向來如魚得水,逍遙自在得很,而她的反應讓他無法接受。
尤其是當她睜開眼睛迎上他的的驚慌表情,更勾起他體內的惡質性格。
男人就是有某種天生的怪癖——輕易到手的,不懂得珍惜,偏要犯賤地硬搶不屬於自己的物品。
眼前的女子清秀中帶點可愛,單純的眼神充滿善意,表情生動極了,但她的行動卻意外地勾起他的興趣——從來沒有女人主動離開他的視線範圍。
她們總是在他的面前各顯神通、大展長才,為的不過是吸引他的注目。
不是他自戀,而是他十分清楚自己有張女人難以抗拒的俊俏容貌,和一股優雅的貴族魅力。
他生來就是個出色的存在,打小開始就是人注目的焦點,女人愛他、男人妒他,而他同時享受這兩種感覺。
善用自己與生俱來的的優點,只會讓他行事更加無往不利,他不是蠢蛋,當然懂得如何運用,不用,豈不壞了上天的美意?
「我讓你感到不愉快?」望著她堆滿詫異的臉,他擠了過去。
他、他、他……怎麼跟過來了?
沒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,魚可人下意識地猛搖頭。
「那為何要換位置?我不認為這裡比剛剛好。」他看了看四周。
「呃……」魚可人呃了半天,終於浮出一個自認為應該不錯的回答。「我對古龍水過敏,所以……」含蓄、明白的點出,她想對方應該聽得懂才是。
「我擦的不是古龍水。」蕭邦糾正。
魚可人再次怔住。
不是古龍水?男人不擦古龍水,那是香水囉?
「我對香水過敏。」她小聲地說。
「這牌子沒人說不好聞,你確定你聞到的是我身上的味道?」蕭邦眉頭略皺,深深覺得自己的品味受到污辱。
這下,魚可人臉色有些慘白。
他的用詞不算尖酸,但聽起來自尊心頗高的,是不是她誤闖了對方的獵殺地盤?
「總之,剛剛那裡的味道讓我覺得不舒服,氧氣……呃,恐怕不太夠。」
蕭邦平緩眉心,再次瞥了眼她附近也算擁擠的人群,半揚唇,略帶調侃地道:「這裡的氧氣也不見得夠。」
糟糕!魚可人幾乎可以確定眼前的男子非常在意她剛剛的舉動,她的的確確誤觸對方的戒線。
「我為我剛剛的行為向你道歉。」識時務者為俊傑,反正道個歉也不會少塊肉。
蕭邦輕輕一笑,魅力更添幾分。
「你真是單純得可以。」
是罵她吧!她想。
「我早上見過你,對不對?」她有著一股讓他難以忘懷的韻味。
「抱歉,我不該那樣看著你。」
「那我可以問你為何看我嗎?」他存心要讓她繼續慌張,誰教她剛剛的舉動傷了他男人的自尊心。
「我覺得你長得還不錯,所以多看了幾眼,不過請放心,我對你『絕對』沒有非分之想。」眼前這男子好看的容貌和她那出色的弟弟可說在伯仲之間,才讓她不禁多看幾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