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索愛浪蕩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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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天 黑夜

第 21 頁

 

  但她卻不知道假寐的朱巖桐在她小聲咕噥的同時,睜開了一隻眼睛。

  呵呵!都說要換她也嘗嘗夜夜慾火焚身的滋味了!他壞心地想著。

  這夜,未止熄的情焰緩慢而無聲地燃燒著,他們帶著未滿足的飢渴緊緊貼著對方的身體,心中卻又忍不住溢滿溫柔與幸福,一起進入夢的國度,再續未完的纏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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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二天,白若楠醒得有點晚,幾乎已經要過中午了。兩個人的體溫相依果然比孤單一個人好眠。

  朱巖桐照例會睡到中午過後,先醒來的白若楠卻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。有個天然暖暖包像八爪章魚似地抱著她,怎麼說都比下床和冷空氣搏鬥舒服。

 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會兒,直到頰上被人像狗狗一樣磨蹭著,白若楠才又醒了過來。

  「早安。」朱巖桐笑嘻嘻地道,神情仍有些惺忪,看樣子也是剛睡醒,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向心愛的女人撒嬌。

  他的頭髮一樣不聽話地亂翹,加上近來他反常地天天清理小胡碴,此時的模樣看起來稚氣得很。

  白若楠有股衝動想把他的頭髮揉得更亂一點,但還是作罷,她抬眼看向牆上的鐘,已經一點多了。

  「不早啦!」天啊,他們真會睡!

  錯過了早餐和午餐,她已是飢腸轆轆,但想到要吃飯又是另一個難題,白若楠不禁想繼續睡下去算了。

  氣溫這麼低,她好想吃熱呼呼的火鍋,但大概煮沒多久就變成冰鍋了。

  「如果妳怕起床會很冷的話,我覺得我們可以先來點『運動』,讓身體暖和一點。」朱巖桐笑得像隻狐狸。

  白若楠二話不說地掀開被子起身。「我起床了。」

  那句話還真是比什麼都管用,朱巖桐忍不住失笑。

  他們簡單地吃了一點東西,填飽肚子,趁著中午時溫度較高,朱巖桐打算到最近的小鎮去,白若楠雖然怕冷,還是跟著他一起出門。

  四周林景淒清卻優美,朱巖桐指著冰湖畔的一大片草地告訴她,短暫的夏季來臨時,青翠的湖畔會開滿各色花朵,鮮艷奪目,宛然變成另外一個世界,這就是為什麼無論春夏秋冬,這塊極地大陸都能夠吸引全世界熱愛大自然美景的遊客前來。

  他們駕著雪橇穿過林徑,途中只停下來過一次,因為銀白雪地上突兀的車胎痕跡引起朱巖桐留心,拉住韁繩要雪橇犬們停了下來。

  「怎麼了?」白若楠又穿得像熊一樣,她好奇地看著朱巖桐蹲在雪地上檢視開進樹林裡的車胎痕。

  「沒什麼。」朱巖桐折了回來,神情卻顯得若有所思。

  到了小鎮之後,找了家較為熱鬧的餐館吃些熱食,他們才前往今日出門最主要的目的地。

  朱巖桐將雪橇寄放在鎮上的老店,與白若楠一路步行,越過小鎮後是一大片蕭索的樹林。

  「我有沒有跟妳提過,我小時候住在教會學校裡的事情?」他像談論天氣般,一臉輕鬆地道。

  「你只說過一次。」自從她發現自己的逼問簡直和揭他的瘡疤沒兩樣後,她就不再問他的過往了。

  漫步在林間,天色灰濛濛的,已是午後卻看不到一點太陽。

  「也沒什麼,我父親死了之後,我還在我母親的肚子裡,她一個人回到義大利守著我父親當年和她私會的莊園。本來朱家沒男孩子可以繼承,他們要帶我回台灣,我母親卻完全沒意見。」

  當年的他把母親想得很美好,就像學校裡和教會裡歌頌的,母親的愛、母親的仁慈、母親對孩子無悔的奉獻,他一直告訴自己母親不是不在意,是她一個弱女子敵不過朱家龐大的勢力。

  一直到很多年以後,他才看清自己這麼多年來的自欺欺人。

  人呵,自欺總有一些不得為之的理由。他忘不了他們來向母親要人,卻又帶他到醫院驗DNA,因為他們從來不相信母親接近父親的理由。如果他真的是朱家血脈,也不過是一件保住朱家江山的工具,強勢的朱沃丹──父親走後朱家的掌權人,他同父異母的大姊,就不用擔心夫家的人會覬覦朱家江山;如果他不是,他們就不需要理會一個雜種的死活。

  他當然得自欺,因為不這樣,他不知道這世上究竟有沒有人真正的在乎他、愛他。

  「也許,」白若楠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些安慰的話,可是他走在她身邊,低垂著眼,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無奈,心裡只想撫平他眼中那抹孤寂,「你母親是認為你回到朱家,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顧。」至少物質不虞匱乏。

  朱巖桐只是笑。

  那年朱沃丹派來的人帶他到醫院去,他趁眾人疏忽時偷偷溜回去找母親,但他知道朱沃丹不會放棄,於是躲在暗處,想等朱家的人離開後再現身。

  他躲在衣櫥裡,看著母親聽到他失蹤的消息後,轉過身,若無其事地繼續擦拭那些已經發亮的相框,繼續每日例行的祈禱與對父親的追思,彷彿失蹤的只是不相干的人;她當然不知道他溜回家了,而是完全對他感到木然。

  他一個人坐在壁櫥裡,好像被全世界遺棄了,卻沒有哭。

  「後來我留在義大利,也是沃丹的主意,」朱巖桐說道,對上面四個姊姊向來直呼名諱,反正他們一直不親,「她說既然我不願意回台灣,那麼就留在義大利,她們找了家校風最嚴厲,聲譽也最好的學校把我送進去。」

  校風的確最嚴厲,因為就像監獄一樣,他那時才六歲。

  「在學校裡,我是修女們最頭痛的學生,」他的語氣就像對朋友談起兒時往事那般,把沉重的過往像風一般傾吐,「因為我老是欺負別的小朋友……不騙妳,我力氣很大的。」說罷,他還得意地笑了笑。

  白若楠也回給他一個微笑,卻忍不住靠近他,摟著他的手臂,像情人一般與他依偎而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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