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雲帝那麼大,應該有很完整的機制應付危機,他不必替他們擔心才是。
「詳細情況我也不清楚,反正他的公司人事上有點麻煩,這些天也有不少人來看他,但氣氛就是古怪。老實說那些人看了就讓人不舒服,而陶先生也是一臉的疲憊……目前全靠那位特助先生頂著。」馬先生很小聲地說。
他不懂商場上的爾虞我詐,但那些人給人的感覺很討厭,他很不喜歡和那些人處在同一個空間裡。
「那個特助靠得住嗎?」
「我看陶先生挺信任他的。他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,但感覺得出來是個好人,幾次都四兩撥千斤地把那些人請走。其中似乎有人想趁機逼迫陶先生簽署一些文件,全被他擋下……難怪陶先生信任他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馬耘基雖然也替陶先生擔心,但只要有人能處理,那麼就不關他的事了。
「耘基,小盈的感冒很嚴重嗎?怎麼一臉病奄奄的?」馬太太擔心又心疼地問。
「嗯!她持續發高燒。接到電話那天她才剛退燒,然後我們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,她是累壞了。」馬耘基努力在父母面前裝出冷淡的模樣。
對她的感覺和想法甚至接下來要怎麼做,這回要由他個人主導,再也不受長輩的「指使控制」了。
「耘基……」馬先生想趁機勸兒子別再鬧彆扭了。
「爸,這事先不提,還是先看陶先生的狀況再說吧!也許過陣子他就能處理公事了。」
「唉!你也太固執了。」馬先生搖搖頭。兒子這死硬脾氣,若他不肯讓步,任誰也說不動他的。
陶暮盈在醫院裡陪了父親好幾天,她的氣虛身弱,父親全看在眼裡,一再堅持要她回去休息幾天,扭不過父親的堅持,她才回家補眠,休息後她精神好多了,帶著廚子做的料理回到醫院,卻聽見父母擔憂的對話而怔在當場。
「我怎麼能不擔心呢?」病房裡傳來陶先生虛軟無力的聲音。
「你現在擔心也沒用,好好養病才重要呀!」陶太太擔心地靠著先生苦勸。
「佩玲,若只是妳們母女倆,我當然沒那麼擔心。但公司這麼大,若真出亂子,受到牽連的可不是一兩個家庭,我怎麼能不擔心?」
「不是有伯約頂著?他的能力那麼好,不會有事的。」
「也幸好有他。但他那麼年輕,我怕他壓不住那些人。」
陶先生的話讓陶太太沒了聲音。以王伯約一個人要應付那些人,是吃力了些。
陶先生苦笑出聲。「怪來怪去都要怪我吧!我太優柔寡斷了。那件事早該處理,拖到現在終於變成最大的麻煩,而我卻沒了解決的能力。」
「是你太念舊情,而對方又太貪心,怎麼能怪你呢?」
「唉!若耘基肯幫忙就好了,偏他似乎沒那個意願。」陶先生問過馬先生了,這種事真的不能勉強。
「我再問問他。」
「我想算了,我多少瞭解他的心情,而且把現在的雲帝賴給他也太過分了。」陶先生搖搖頭。
以前單是那個稱謂就讓耘基受不了,如今再加上公司裡的大麻煩,他不想給女兒的心上人添麻煩。再說耘基的度假屋做得有聲有色的,就別來惹一身腥了。
「那怎麼辦呢?」
「我想請伯約幫忙尋找適合的財團。」
「你要賣了雲帝?那是你一生的心血啊!」陶太太驚呼出聲。
門外的陶暮盈也嚇了一跳。現在把公司賣了,那老爸拚了大半輩子,甚至還因此中風又是為了什麼呢?
她紅了眼眶。不行!她不能讓父親這麼做。
「佩玲,我一生的心血是妳和小盈,有妳們就夠了。」
「俊文……」陶太太又哭了。許久,她也想通了。「你說的沒錯,你比較重要,公司就交給有能力經營的人吧!」
「爸、媽!」陶暮盈笑容可掬的踏進病房。
「小盈?」她聽見了?
「爸,你別擔心,公司交給我吧!」
「妳?怎麼可能?」
「爸,你很瞧不起我喔!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雖然我沒經驗,但我可是你的女兒,生意頭腦不會差太多的,更何況有乾哥在,我可以跟他學,不會的可以問他。你要好好休養,我可不想暫代你的位子太久喔!」
「伯約是可以幫妳,但妳的學業怎麼辦?而且我不想把妳綁在硬邦邦的公司裡,那不適合妳。」
「以後再去念呀!那學校挺大的,我想在可預期的日子裡不會倒店才對,真倒了再換別家嘛!而且我說了,只是暫代,你不想公司被我搞垮,就快點好起來吧!」
「妳這孩子,那麼大的事,怎麼到妳嘴裡都變簡單了?」陶先生和太太忍不住都笑出聲來,心情也好多了。
「是你們想得太複雜。交給我就對了。」她笑嘻嘻地拍胸脯保證。
「那麼有什麼事妳找伯約商量就是了。」陶先生心想目前也只能先這樣了。
「我知道。」
*** *** ***
聽說那丫頭決定進雲帝。
以為聽見世紀大笑話,馬耘基第一晚在她家門口堵她,果然十點多她才回來,車停了半天也不見她下車,還要司機叫她才醒過來。她拖著疲憊的身子下車,甚至沒看到他就進屋去了。
「怎麼這麼晚?」馬耘基拉住司機問。
「小姐在公司忙完,又到醫院陪了老爺一會兒才回來的。」司機說完就把車開進了車庫。
「她來真的?」馬耘基喃喃說著,想起她疲倦的身影,心疼死了。
接連十餘天,她都忙到近午夜才回來,他才確定這小丫頭真的打算放棄最愛的藝術之路從商了。
「笨蛋!為什麼不肯開口?她若是開口,我怎麼可能真放任她不管呢?」馬耘基決定跟她說清楚。
「喂!」他開口喚住眼睛快睜不開的俏佳人。
「咦?我沒看到你。」陶暮盈掩嘴猛打呵欠。
「怎麼這麼晚?」他上前一步,見她整個人瘦了一圈,神情黯淡疲乏。突然接手這麼大的公司,別說她了,任誰都吃不消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