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看來你很好嘛!我以為你病得快死掉了呢!」
芷芹閉上眼睛,不搭腔,她的心在淌血,毫不留情,任意地淌著。
「怎度?你的浪翟航沒來看你嗎?」
「……」
「怎麼?沒來!相思教人瘦,是不是?」
「……」
一連串晶瑩剔透的淚珠自芷芹的眼緣滑了下來。
「哦,難怪你惆悵,難怪你沒精神。」
芷芹低下頭,悲痛逾恆,她的淚水,不斷地滾落在床褥上,她試著把心碎的心情隱藏起來。谷中逸捉住她的肩膀,宛如兩把鐵鉗,他用力的晃動著她,使芷芹不得不面對他。芷芹終於幽怨地抬起頭,哀痛地迎著他那憤怒的目光。
「你愛他,是不是?僅僅見一次面,你就對他一見鍾情,嗯?」
「……」
「你說話啊?」
「我……」
「不准你說,你是我的附屬品,這一輩子都是我的。」他把芷芹擁入懷裡,恣意地吻著她,他的唇灼熱如火,他的吻並沒有撫平芷芹心靈的創痛,她依然難以釋懷,谷中逸的手在她的背上用力的滑動,他所有的動作,幾乎全是懲罰,比馬鞭更無情。背部的創傷,由於他的動作,使得芷芹更無法忍受,她呻吟著,她想掙扎,但卻虛弱無力,谷中逸放開了她。
「痛?是不是?讓我看看。」
芷芹緊閉著雙眼,極力的忍著余痛。她以顫抖的口吻說:「不……不……痛。」
「讓我看看,把妳的衣服脫掉。」他粗暴地說。
「不要,真的,真的不痛了。」
「我看,還是讓我來幫你好了。」
他解開了芷芹胸前的紐扣後,把她的睡衣給褪到下半身,芷芹雙眼閉得更緊,連大氣都不敢喘。她感覺到,丈夫正替她翻身。谷中逸讓她趴著,芷芹的背上青一塊,紫一塊,幾乎所有的肌膚都難逃劫數,背上還有些輕微的腫傷。
「看來我那天很殘忍是不是?像極了你口中的暴君。」他戲謔地說著,手在芷芹受傷的地方溫柔地撫著。
「你每天什麼時候擦藥?」
「……」
「說話。」又是命令式的。
「早晚各一次。」
「以後讓我來幫你擦。」
「……」
「聽到沒?」
「聽到了。」她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。
谷中逸低下頭,開始吻著芷芹受傷的地方,甚至用他的舌頭舔著,芷芹抓緊枕頭,身子禁不住的戰慄著。
康雅楓像隻貓般的走進來。芷芹聽見了開門聲,她扭動著身子,想起來,谷中逸卻按住她。
「表哥,舅舅吩咐你,公司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你和他商量。」她站在離他倆約有五、六步的地方說話。
「是嗎?告訴他,過兩個小時後我再去。」他保持著原來的動作,芷芹窘死了。
「可是……」
「不要可是可是的。在兩小時以內,我和芷芹不希望受到任何人的干擾,還有以後進房記得先敲門。」他慍怒地對康雅楓說。
「是的,我知道了。」她疾步的走了出去。
谷中逸低聲的詛咒一聲。他走到門邊,用力的關上門,接著把鎖帶上。他又回到芷芹身邊,一副惱怒的樣子,他把芷芹的身子翻轉過來——很溫柔的。芷芹正要拉回睡衣。
「等等,」他阻止她,摸索她的脖子。「我給你的鏈子呢?」他的聲音粗暴,臉色又變得極為可怕。
「先讓我穿回衣服,好嗎?」她乞求著。
「不行,告訴我,妳什麼時候拿掉的? 」
「拜託! 」
「說!」他用力的從牙縫迸出這個字。
「……」
「看來,你也把戒指拿下來了吧!」他抓起她的手,然後摔開。
「為什麼拿掉?」
「我躺在床上,戴著不舒服嘛!」她溫婉的解釋著。她那柔情似水的樣子,實在惹人憐。谷中逸一言不發地幫她穿回睡衣。
「我在家的時候,你才可以拿下來,我不在的時候,你一定要給我戴著。」芷芹不解地看著他。「我只是要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罷了。」他整理好枕褥,幫芷芹蓋好被子。「不管我人在哪裡,你的心一定要繫著我。」
「……」
「聽進去了沒?」
她點點頭,以示回答。他簡直專制得要死。
「休息一會兒,我馬上來。」
半晌,浴室傳來了嘩啦嘩啦的水聲,他在洗澡。她打開了床幾的抽屜,趕緊把項鏈和戒指戴上,再惹他生氣,倒楣的人可是自己。事實上,芷芹並非是因為那個理由而拿下戒指和項鏈的,而是昨天得知丈夫與「豪門倩婦」出遊,在極度悲傷下,才拿掉的。芷芹覺得很沒有用,受了一肚子的怨氣,居然就這麼的……但是她一想起谷中逸對「豪門情婦」那凶巴巴的樣子,她所有的不甘願,也就全煙消雲散。她拿起床几上的梳子,梳理她那稍凌亂的髮絲。
「叫你睡,你不睡,梳什麼頭髮,來,我幫你梳。」
「不用,我已經梳好了。」她慌忙的放下梳子,趕緊把眼光調開,因為他只是腰下繫了條浴巾,他的頭髮濕淋淋,髮色變得更深濃。她覺得雙頰滾燙得厲害,谷中逸拿起掛在肩上的毛巾,擦了幾下頭髮後,鑽進被窩裡,坐臥在芷芹的身旁,他從床幾的抽屜拿出了一本電話簿——他翻著,然後撥了個號碼。「長途電話,請接紐約……」
芷芹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。「你要幹什麼?」
他溫柔地笑著,然後把她摟進懷裡,他看到了芷芹的右手,然後,讚許地盯著她,好像是在說,你真是個聽話的小妻子,她不語,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,環住他的腰。電話接通了,谷中逸用著英語與對方交談,他時而撥弄芷芹的發,時而撫著她的手,一分、一秒似乎都沒忘記,芷芹聽得出他是在談生意,有不少商業上的專有名詞,她一句都聽不懂,於是,她懶得聽,在丈夫那寬大的胸膛裡,實在很有安全感,那份感覺是實在的,思緒因此不知不覺覺地飛到了別的地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