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算你有膽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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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啊……該死!」

  頓時,房裡只剩下東方睿的吼叫聲。

  「呵……對不起啦……嘿嘿……真是不好意思捏……」粉虹一臉尷尬地站在東方睿的門口陪笑,又是鞠躬又是哈腰,只差沒學鴕鳥將頭埋進地板。

  天啊,她竟然把前來警告她製造噪音的鄰居當成暴露狂,還潑了他一身油漆,真是丟臉丟到南極去了!

  自從半個小時前不小心「順手」將手中的整盆粉紅色油漆往她的「芳鄰」身上潑後,她就一直被關在他的門外,直到他沖洗完畢,才不甘不願地打開門,但嚴禁她踏進他的房門一步。

  只見他像個大老爺地端坐在屋裡中央的黑色牛皮椅上,一臉兇惡地跟她遙遙相「瞪」,就算隔著一小段距離,她還是可以明顯感受到他眼中的熱度。

  雖然她可以理解他一定是氣壞了,但他也太不給面子了吧?人家都在他門口罰站半個多小時了,他非但沒有請她進去坐坐的意思,還從頭到尾沒給她好臉色看過,很不懂得待客之道喔!

  這麼想著,粉虹的眼睛又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瞄……

  這個男人的膚色黝黑,身材高壯,方正的臉剛硬嚴肅,一雙凌厲的眼讓人不敢直視。原本挺直的鼻樑有被打斷過的痕跡,雖然破壞完美,卻更增添幾分性格。寬厚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,散發難以親近的冷冽氣息。

  這像刀雕刻出來的深邃五官絕對稱不上帥,卻比一些擁有俊美面容的男人多了一股性格的男人味。

  抬頭偷瞄一眼他被合身黑色T恤緊緊包裹住的寬闊胸膛,不小心回想起他肌理分明的胸肌,一抹紅暈隨即浮上,讓她的臉更加粉紅了……

  哎呀……她在亂想些什麼啊!

 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已經洗去粉紅色油漆,穿上衣物,否則她的眼珠子還真不知道要往哪裡擺呢。

  「你以為一聲對不起就沒事了?」幾乎刷掉一層皮才洗去一身粉紅油漆的東方睿,聲音冷得像冰塊,怒視眼前縮成一團的「粉紅球」。

  「你……難道你想對我動私刑」她鏡片後的眼珠子睜得老大,驚愕地瞪著他。

  「私刑?」這女人的想像力未免太過豐富,雖然他的長相很「黑道」,但沒人規定長相兇惡的人就一定是壞人吧?

  「我警告你,台灣是個有法治的國家,容不得你亂來喔!」她挺起小小的胸膛,全身上下看不到一絲懼怕,只要提到正義公理,她的勇氣全來了。

  他冷冷地瞥她一眼。「正因為台灣是個有法治的國家,單憑你無緣無故潑我一身漆,我就可以控告你。」

  這個女人倒是滿有種,竟敢當他的面跟他嗆聲,就連男人都沒幾個有這種膽量。

  「失禮啦……」他的提醒,讓她的氣勢頓時弱了一半。「我又不是故意的。」

  不過,這個男人很不簡單喔,竟然可以當場駁得她說不出話來,他是做什麼的啊?

  看他一身虯結的肌肉,感覺上像是做捆工或是搬運工,但是他的氣勢太壓人,眼神又太兇惡,搞不好是一個經常出生入死、跟人火並的黑道大哥。

  嗯……非常有可能。

  「不過,剛剛那種情形,任何人都會誤會呀,沒有人會穿著一條內褲到處亂跑……」她忍不住為自己剛才的行為做出合理的解釋。

  「凌晨五點就被一個不識相的人吵醒,難道要我換上禮服去抗議嗎?」他冷冷地截斷她的話,眼光銳利到刮人的地步。

  「呃……你起碼可以套上長褲嘛……」

  「我愛穿什麼是我的自由,你走吧。」他不想再跟她多說廢話,起身趕人,並以壓人的氣勢宣佈:「聽清楚,晚上十一點到早上六點,不准再製造噪音,否則就搬家!」

  「欸……?」她驚訝地逸出長音。「這是誰規定的?房東沒跟我說呀!」她每天都忙到半夜三更才回家,怎麼可能不發出聲響,這根本是強人所難嘛。

  「我規定的。」彷彿他的話就是聖旨。

  「你又不是房東,憑什麼定規矩。」她不服地反駁。

  「因為……」他得意地睞她一眼。「就連房東都得要聽我的。」

  他打從高中就住在這裡,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。因為在大學時曾一時興起,幫房東處理過一件麻煩的官司,從那時起房東就把他當成救命恩人看待,不僅不收他的房租,還經常送些有的沒的名產給他吃。

  雖說以他目前的經濟條件,要住信義計劃區的豪宅都沒問題,但東方睿就是偏愛這間住慣了的老房子,暫時沒有搬家的打算;只不過他堅持付房租,因為他不想欠人情。

  「厚,你威脅他齁?」她杏眼圓瞪。

  他警告地冷瞥她一眼。「又隨便揣測,你想吃官司嗎?」

  「可是……我都很晚才下班耶,難道不能做點調整嗎?」在他冷眼警告下,她再度意識到自己的胡言亂語,於是改用商量的語氣討價還價,並且免費附上一個討好的笑容。「比如說,改成一點到八點?」

  「不行。」他毫不考慮地拒絕她的提議。

  「為什麼?」他這個人很鴨霸喔。

  「晚上十一點到早上六點是我睡覺的時間。」

  「嗄」就只是為了這個原因?她忍不住哈哈大笑。「哈……拜託,又不是小孩子,幹麼還要在規定時間上床?」

  他的眼睛瞇成一條直線,打從他上國中以後,就沒人敢當面取笑他,這女人難道真的不怕他?

  「我說十一點就是十一點。」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。

  「你很不通情理ㄟ。」她噘起粉紅唇瓣抱怨。

  「你如果不能接受,可以搬出去。」他給她另一個選擇。

  「我為什麼要搬出去?我已經繳押金和一個月的房租,我有權利住進來。」她宣示自己的權利。

  「多少?」

  「嗄?」

  「你繳了多少錢,我給你。」早知道就乾脆租下整個樓層,省得麻煩。

  「不行,我明天就要上班,沒辦法另找其他住處,而且我牆壁都粉刷好了……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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